第三章:他是我的冰糖。
吃饭的过程其实比较随意,他倒也不拘束,又是敬酒又是开玩笑,总归是比我要好些。我家人都不太喝酒,他也没有喝太多。
酒足饭饱,这次的见面还算顺利,我俩拉着侄子先走了出去,半路侄子又跑了回去找妈妈,我和小巩同学就先从饭店等会。
“啵唧!”他从台阶上跳下来,狠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大概是有一点点喝醉了。
“终于见完了!”我不由得觉得缓了一口气。
“我去上个卫生间,你等我。”说着,他又往里跑,迎面撞上了我爸。
我爸笑着问我:“怎么?喝多了?”
“不能吧。”
等了一会他才出来,应该是洗过脸了,醉醺醺的感觉缓解了不少。天已经黑了,不过我还是跟他转了一圈才回家。
路上,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心情大好,甚至买了包烟。我虽说不乐意,不过也由着他了。
每次早晨去宾馆找他,宾馆的烟灰缸里,都放着满满的烟头,我不知道异乡孤独的夜晚他都是怎么过的,他有多希望我能陪在他身边。
又呆了两天,工作不能再拖,积蓄所剩无几,他要回去了。那天晚上我俩走了很久,从小吃街走到家里,本来是打打闹闹开心得很,走到小区的时候,想到他要回去了,我竟然控制不住得流出眼泪来。
“乖啦,等你回去我接你啊!”小巩同学安慰地说。
“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你走嘛!”
他一直在帮我擦眼泪,但是眼泪就像越擦越多一样。
他哄了我好一会,我才停止哭泣。
“那你明天几点车?我明天早点起来叫你起床。”我临上电梯之前问。
“八点。”他回答。
第二天我六点半就起了床,在门口超市给他买了点面包啊零食啊什么的带了过去,他不爱吃早饭,上车肯定会睡觉,睡醒了饿了不能没东西吃。
七点钟,我打电话给他,他帮我开了门。
“你还没起来啊?”我进屋见他还没起床,瞬间脾气就上来了。老娘那么早起来找他,他竟然都不起床?
“我改车票了,后天走。”他眯着眼睛笑着对我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关上门,把空调帮他关上,他贪凉,空调一开就是一宿,还不爱盖被子,摸摸胳膊拔凉拔凉的。
“给你个惊喜。”他一把搂住我,从身下扯过被子,盖在我身上。
“再睡一会。”
这一觉本来应该能睡到中午,但是因为一个电话,我九点多就起来了。
“你啥时候回来?给我带会孩子呗,我出去一趟!”母后大人的懿旨总让人猝不及防。
“小巩不走了,我俩刚睡会。”我迷迷糊糊地说。
“那你俩一起过来吧。”
一般脾气大的人都有起床气。被电话吵醒,小巩同学也不太开心。
“干啥啊?”
“我妈叫我看孩子去,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我要睡觉。”
“哦。”
脾气大的人除了起床气,还会有什么症状呢?摔门!
把门摔响的那一刻,我的气就消了大半。不就是回去看孩子嘛,他不来就算了呗。
上楼的时候,我妈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去了。我刚进屋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小巩同学:媳妇你生气啦?
小巩同学:我马上穿衣服就过去。
苑九九:你睡会呗。
小巩同学:我不就是睡一会嘛,你还摔门,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委屈巴巴)
苑九九:那你睡。
小巩同学:我到楼下了。
和小巩同学相反,我是一个极其没有耐性的人,要说喜欢小孩的,其实也挺喜欢。不过三分钟热度,太闹了就不喜欢了。小巩同学倒是很有耐心,带着苑大屁玩了一上午。
两天后,离别还是来了。
十点钟的火车,八点多我起来去找他,收拾了一下东西,买了点吃的,因为火车站已经不售站台票,我买了最近一站的火车,一直把他送到了车上。
看着他走了,我居然没有哭,天气闷热,鞋子又有些不舒服,以前五分钟的路,我走了十五分钟。
这十五分钟我在想什么呢?我想到了第一次叫他的时候,他穿着黑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白色长袖外套,里面穿着粉色狗头短袖。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等我走近的时候,他有些惊喜的对我笑。当时我想的是:这大哥不笑真挺好看,这一笑怎么这么多褶子。
送他回去以后,生活又回到了从前,每天无所事事,打游戏,写小说。那个时候还没有认真考虑写小说给别人看,只是写着玩玩罢了。
回去以后,他比我忙多了。早晨九点钟上班,晚上五点钟下班。说实话时间不是太长,但是也挺忙而且挺累。
异地恋期间的争吵还是有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打游戏呀之类的。那个时候我总觉得他爸妈不是很喜欢我,所以也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争吵。小巩同学对我脾气很好,但是本身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有很多次都是因为小巩同学各种原因而心情不好,我不依不饶问原因,最后引起吵架。大概是因为次数多了,他觉得自己生气还得哄我得不偿失,最后有事情就跟我说了。
一个半月的异地恋不长不短,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每天腻在一起,总算是愉快的度过了。
我开学的日子,他请了一天假来火车站接我,听说是因为什么政治原因,那天的火车安检特别严格,从火车下来到出火车站就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他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说实话我没能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他。还好,他也没一眼找到我。
幸好有一群厉害的大佬发明了手机。我们还是找到了彼此。
“抱——”
“不抱,你拿啥了这么老沉?”
“我带了对你的爱啊!”
“说人话!”
“电脑搁箱子里了。”
他不那么浪漫,也不那么甜蜜,就像是冰糖。可是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能吃到一颗冰糖就已经很幸福了。长大以后,越来越多的糖出现在小区门口超市的货架上,不过我惦记的还是冰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