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匣子像窗外这淅淅沥沥的雨,一打开就下个不停。
有时是不想回忆、不愿回忆。所以只有把它打包好,悄悄地深埋在内心一处。
就好像从没未发生过。
但是生活是不会骗人的。寂静的时光里,总会忍不住地想起。
证明,这一切都还存在。
(一)
20多年前,南方一个偏僻落后的小村庄里。一个小女孩呱呱坠地。小眼睛清澈,嫩脸红扑扑,宛如掉到人间的天使。不知人间疾苦。小女孩就那样天真无邪地笑着,似乎在等待人们给她最大的欢迎和欢喜。须不知等待她的却是人们的摇头、叹息。当然,还有一贫如洗的生活,刀光剑影的家庭和以后坎坷的人生。
哦,是她做错什么了么?不会吧?人家才刚出生耶。那~难道是···?是哦。忘了说,这是一个连幼儿园和小学都不曾存在过,家家户户都清一色守着三亩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贫瘠小农村。然后自然而然地继承了中国深入骨髓的重男轻女思想。小女孩的家庭又怎么可能例外呢?
是的。她的出生只是父母想多生一个男的而已。哪怕她上面已经有2个哥哥,2个姐姐了。当然,她上头那个姐姐也是同样的原因被给予了生命。包括后来,在母亲40多岁还被出生的妹妹。她们的到来没有被欢呼,反而让父母眉头锁得更紧。并且,进一步加剧了鸡飞狗跳的狗血生活。那,怪她们喽?
有句话说的是:穷人家孩子命贱。对此小女孩深有体会。哪怕是每天都只能喝一碗稀得如水的番薯丝稀粥(其实能捞到的米饭屈指可数),哪怕经常肚子饿得只有煮番薯、煮番薯,还是煮番薯。哪怕是个头都还没有牛的腿那么高都天天跟着村里的老婆婆去放自家的牛~~但是中午歇息短暂时间和小伙伴们玩玩老鹰捉小鸡,踢踢石头,都觉得好欢乐呀。于是,小女孩还是笑着一天天地长大了。
(二)
一晃眼,小女孩9岁了。父母才不得不让她去上小学(幼儿园当然是没去过)。每天得跟小伙伴们走路去邻村的小学,半个小时左右。
虽然途中要经过一块是墓地,经常会碰到一群穿着白丧衣,带着尖丧帽,抬着一副棺材一路哭得悲怆(吓死宝宝了。)~~那时她和小伙伴们在离那场景还有一段距离时,不约而同地、屏住气,然后开始奔跑、越来越快,最后拼尽全身力气,飞奔!飞奔!终于!跑过了这一段路。但是小伙伴们还不敢停下来。会继续跑开好远一段距离,才敢停下来,然后一起大口大口地喘个气。中间没有人敢开口说过一句话。大家似乎在这件事上无师自通,心有灵犀。但一开始倒是常有年纪更小的,跑得慢,落在后面,吓得一边跑一边哭!
现在回想起来,会感叹也许:生活中无法选择的只能迎面而上,然后拼命地跑。的思想性格,也许在那时已经埋下了种子,并且在生活的苦难中得到了灌溉,所以还萌芽了。
(三)
不知不觉间,发现知了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偏远的南方小村庄,热得只剩夏天了。
“等待着夏天,等待着放学,等待交学费…”
唱错歌词了?不,这是小女孩的歌词。
上学除了固定的上课时间之外,小女孩每天都会被留在学校一两个小时。原因很简单:“讨学费”。是的。对于先上学,后交学费的当时农村状况,和中间可能还夹杂中贫穷迫使人性的黑暗面放大:能托欠即拖欠着情况。学校这种做法也多少能理解。只是,毫无疑问,小女孩成了中间的牺牲者。不过,写多几次检讨书和保证书(关于交学费的)之后,她就越来越淡定了。或者说麻木了?有没有搞错啊,那只是个小学生。不过,从小女孩一直处于前茅的成绩,和同学乐观互助,从正侧面都阳光十足这些来看,的确还没受到生活的阴影方面影响。
若生命只到这里,然后阳光照射着一直明媚下去,该多好!她依然可以笑着对生命说声:嗨,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