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劫后重生
春来,雪融,花开。
时间的车轮总是不依不饶的滚滚向前。
三月末,春风吹散阴霾,染绿了大地,更是用它柔柔的轻吻,唤醒了田间地头沉睡的群花。
一轮红日爬过小镇后面的龙虎山山头,喷薄而出。
一辆辆汽车在柏油路上飞驰,坐在车上的游客即便是还在来小镇的路上,漫山遍野的花便往她们的眼睛里钻。
桃树粗糙的枝桠散开来,枝头上的桃花迎风招展。它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少女羞答答的笑脸,招来采蜜的蜜蜂。萝卜花白底的花瓣,紫色的花尖带来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满树梨花,那纯粹的白色让人联想起新娘子的白色婚纱。象征豆蔻年华的豌豆花,在层叠的翠绿色里,灼灼其华,清雅而不失朝气蓬勃。即便是山崖下一簇簇的小花朵也成就了迎春花的灿烂金黄。
鸟鸣春涧中。山鸟啾啾的长鸣,犹如花季少女的碎碎念,给寂寥的山野增添了悦动。
云雾水乡小镇镇口的龟驮碑上,云雾水乡的四个正楷大字被刷上鲜红色的油漆,显得苍劲有力。龟驮碑下面的巨大的乌龟碑座上,新鲜的刀斧的砍痕,还清晰可见。
青砖黛瓦,花红柳绿,游人如织。
青石板铺就的主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百年的老酒馆、面条劲道的面馆、五朵金花姐妹的羊肉汤馆、伤心凉粉店、甜水铺子、金银铺子、书店、照相馆、杂货店、理发店、服装店、药店,应有尽有。街边叫卖果蔬的、戴着水晶铜眶眼镜算命的、画像的、掏耳朵的,直把人看得眼花缭乱。
小石渠里,河水潺潺流过。石渠旁,苍翠的黄果树,星星点点的满天星,满树碧绿的万年青,莫不演绎春的勃勃生机。
湖广会馆外,一名黑衣的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动情演唱。歌手将重金属低音与电吉他的和旋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歌声婉转悠扬。
红墙琉璃的燃灯古寺梵音袅袅。作恶的、向善的、期盼的香客,虔诚的毕恭毕敬的进入寺中,顶礼膜拜,为得到心灵的救赎,为希望而祈求保佑。
游客们走过一座弯月的石拱桥,穿过一条悠长的小巷,再往前便是小镇的公园。低矮的围墙里,成排成排的绿油油的桉树下,摆着桌椅。早到的茶客们一面高谈阔论,一面拿起碗盖,噘嘴吹了吹盖碗茶里升腾的热气,啜饮鹅黄色的茶水。
远处,传来小贩吹奏的横笛,婉转、悠扬,空气里弥漫着小资生活的散淡。
豪庭大酒店门庭若市。对于局部精雕细琢的装修后,酒店更加突出现代人的简单、明快、舒适的主线条,前来婚庆、就餐、品茗、住宿的客人络绎不绝。酒店的三位当家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好似旋转的陀螺。
新民饭店的生意自不必说。一辛和众姐妹一道迎来一茬又一茬的游客,浓香扑鼻的油烫鹅、鲜香的鸡肉菌面疙瘩汤、透着山野味道的肉末炒地木耳总能让慕名而来的食客叫绝不已。
前来农村信用合作社贷款的、取钱的村民来来回回。办公室主任贝西上身穿着粉色条纹短袖衬衫,外罩黑色马甲,下身一条黑色短裙,短小精悍打扮,笑吟吟的从办公室出来,把谈好五百万贷款的客户一直送到大门口,方才转身回去。
小镇外的泸溪河延绵不绝,竹筏漂流其上,随波起伏。竹筏上的艄公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面撑竹筏,一面唱着意境悠远的山歌:“别瞧咱穷乡那个僻壤,龙虎山上有神仙,芦溪河里卧蛟龙,从天而降七公主,舞动手中那一把长枪,惊天地啊泣鬼神,哎呀勒、哎呀勒……”
尾声
“呜、呜……”随着悠悠长长的嘶鸣似的汽笛声响起,“咔嚓、咔嚓、咔嚓……”五月末的一天清晨,一列镶嵌着黄色条纹的绿皮火车缓缓的从江西鹰潭市火车站出发,开往浙江苏州。
阿霞身穿一件红色的渔牌风衣,遮住渐渐弄起的小腹,红扑扑的脸上让人联想起三月的桃花,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宛如一泓瀑布,白皙的手握着龙剑粗壮有力的手,头枕在龙剑的肩头,深情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满眼幸福。
车窗外,不时的传来火车滑过时发出的哐当、哐当、哐当的声音,即将回家的阿霞不由得思绪纷飞。
阿霞想起家乡落霞小镇的小孩子用糯糯的苏州话唱的童谣:“嗯啊、嗯啊踏水车,水车里响有条蛇,游来游去捉行蟆,行蟆盘勒青草里,青草开花结牡丹,牡丹娘子要嫁人,石榴姐姐做媒人,桃花园里铺行嫁,梅花园里结成亲。爸爸喊我水红菱,妈妈喊我响铃铃,长手巾,揩房门,短手巾,揩茶盆,揩得房门茶盆亮晶晶格亮晶晶。”
龙泉剑客
二O二O年九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