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作为人类文明的发源地把聚居发挥到了极致,缓解了人口爆炸对土地资源需求的压力。人类对土地嗜血性的占有欲在城市生活的合作互助中慢慢被淡化。高度精细化分工和低成本的交易让人类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文明成就。
人口高密度的生活压力也会使一些人对城市生活产生厌倦和逃离的想法。农耕文明的田园诗总在虚无缥缈的远方呼唤着人们的古老基因记忆。钢筋水泥的丛林,雾霾蔽日的天空,早晚高峰拥挤的地铁,汽车摩肩接踵的高架路,破坏公共环境的低素质人口这些城市的负面形象永远激惹着城市居民敏感的神经。互相排斥和彻底逃离成为了当今中国人的重要话题。低密度,远方,绿洲,西藏,蓝天白云好像成了生活的终极目标。也许对于自主生活能力强的全能型人类来说,像老虎老鹰一样独自占有几百亩空间去游弋去冥想是人生的终极奥义。但对于我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残障”人类来说,生活一刻也离不开城市的便捷滋养。
久居包邮区的江南城市常州30多年,伴随这个城市工业化的发展壮大。我对这个城市其实却是毫无感情的。生于此地,未曾远游,命运之签让我在这里待了半辈子。曾经十几年前有个“三哭常州”的文章很红,它讲述了80年代作为沪宁线明星的常州如何一步步发展疲软跌入困境,最后沦为吴语区排名垫底的过程。吐槽常州政府决策层短视和脑残成为了文章重点。当年读完感慨万千,为家乡扼腕叹息。然而如今再仔细想想,虽然政策可能力有不逮,但是常州成为吴语区老幺的确是地缘和资源上必然宿命。靠着全球化起步的中国经济其实就是吊着美日等国的裤腰带。靠港口靠上海的距离成为了决定性的因素,上海-苏州-无锡-常州,这个档次分差有着必然性。可利用的丰富旅游资源也使苏州无锡成了外来人口慕名而去的首选地点。而常州几乎什么都没有。即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吧。
生活在三线城市做井底之蛙的痛苦是因为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便捷。尤其是有个从上海回来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