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身上带着伤痕的人,也终究会在时光中得到救赎。
——题记
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天然的不喜欢大城市中困顿的生活,无法掌控的未来,意外在生活中横冲直撞,随时伺机摧毁整个的生活。没有鲜衣纵马,没有笑傲天下,生活时刻提醒着你不过是一个渣滓,在庞大的社会机器下苟延残喘,而你放弃或者坚持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也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动。
捷运站里熙熙攘攘的行人,不会有人关心你昨晚是否梦回童年时光,也不会有人关心你的执念,即使徘徊在梦魇之中长长久久的生活着,不会有人过问,自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所以时间久了干脆就让自己忘记如何诉说,这样才比较不会受伤害。我们都是活在壳子里面的人,无关是否有人轻轻叩门,而是早已经说服自己相信,没有人,再也不会有人过问。
你已经不信任我了,而我别无他法。
我们挣扎着生活,靠着世事喧嚣区隔开过往的回忆,没有人知道那些回忆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记不起,而是我不愿意记起。那些依稀有斑驳阳光,有湛蓝海洋,还有从太平洋刮过来的风,后来都通通随着童年一起离去。
自你离开以后,我便没有了童年。
最心疼的其实是育男,那个看起来认真沉闷笑起来有些微微羞涩的男人,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什么发展,老实的守在一座海岛身边只求可以养活自己,连情绪也没什么起伏,在电话中小心翼翼又略微有点笨拙的木讷。像内芯空洞的树木,就这样安稳的藐小的平淡的活着,在三十四岁的时候自己为自己下上一碗排骨面,然后穿上跑鞋去跑到大汗淋漓。
那晚雨夜他误入的酒吧,迷醉间好像梦到一群靓妹围在自己身边,好像梦到自己变成了星光闪耀的帅哥,梦到一些纸醉金迷的奢望。后来那扇门关上了,重重的一声响,如同关上潘多拉的盒子,那种闭上眼就抱着烈士就义心态般用尽全身力气的决绝,是知道若不关上那些欲望,是连那原本平淡的生活也无法继续流淌下去了。那是台北,有青春洋溢,有珠光宝气,有堪比十里洋场的繁华,可是那又如何呢,我只是一个典型的乡村少年。
梦醒以后,还要继续面对18海里海域生与死的距离,面对远近飘忽与世隔绝的故乡生活。
所以那些梦何必要做,徒然摇曳了心神。
有些天地宽广不知道也罢,追求的痛苦,与坐井观天的幸福。只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是有些梦又必须要做,不然我们从哪里得到力量疗育过往的伤痕呢?已经没有它人可以汲取力量,若再不能够自娱自乐,生命还怎么坚持下去呢。所以跳舞吧,即使在别人看来只是疯狂的手舞足蹈,只是午夜惊醒后一个缠绕多年的梦靥,那又怎样呢?反正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疯子,我们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二,疯子是因为我们不能理解他们的世界,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可以理解其他人的世界吗?我们在对方的眼中,都是一个个的疯子,索性疯下去吧,索性就梦下去吧。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梦里有母亲温柔的声音,还有海浪的声音,小美人鱼呢喃。
育美还有阿翔,后来他们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育美不会再画那些凌厉的让人觉得压抑的画作,她去画童书,画绘本,画自己童年的故事。表情平静而温柔,不再是那个敏感、烦躁、要与全世界为敌,小兽一般的姑娘。阿翔也是,在那个昏暗的隧道,我一度以为他的生命行将结束,就如同他此前潦草的人生,那个不得志的郁郁少年,压抑的随时会崩塌掉的生活。
而他,而她们,终于还是与时光和解。
我相信这是一个经历过世事以后的导演才能够拍出来的电影。看透了这个世界波澜壮阔下生存着的无数卑微的迷茫与执着,却仍旧相信黑暗之中会有光明与美好,仍旧相信人可以被疗育被救赎。
而未让生活在它最困窘的悬崖缝隙戛然而止,即使那样才更有可能会达到高潮。
但宁愿冗长与平淡,也要还的一个圆满。
虽然我们都曾经经历过背叛,但好在时光漫长,走走停停即使没有答案,也终会寻得一处墓碑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