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骑马(上)
我虽然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但我家是供应户,不是农业户,不在生产队里干活,不接触大牲畜,比如牛马驴等,也就从小不会骑马。
不像是农业户的孩子,每到暑假的时候,也正是生产队挂锄期,队里没什么活,队里的一些大牲畜都集中到一起,由一到二名社员负责,赶到距我们村六里地的六家大甸子上去放牧。
六家大甸子在我们村东,是块盐碱地,不长庄稼,草也长得不高,最高的能有半米高,我们叫做碱草,形态像芦苇,叶子泛白,植株硬挺,剌手,但大牲畜非常喜欢吃。
老人讲,牛马吃这种草长膘。
这个大甸子东西宽度有六里地,南北长度不知道有多少,好似北到松花江,南到拉林河,没人到过它的南北边界,也就收集不到相关的信息。
这个大草甸子也是人类居住群落的分界线。
大甸子东侧居住区我们叫它营子里,也就是满人区;我们西侧这边居民区叫做营子外,也就是汉人区。
居民各家抹平房顶盖都是到这个大甸子上来拉碱土,碱土抹房顶不漏雨。
学校放假后没事干,生产队社员家的学生,有跟放马官熟悉的孩子,就会组织几个小伙伴,到大甸子上去找本队的放马官玩。
不熟悉的不行,六家大甸子太大,不事先知道马官在大甸子的什么地区放牧,冒蒙去找,根本找不到,逛悠一天也难能碰上。
熟悉的事先要掏登出马官每天的活动区域。
不是一个队的马官,碰上了人家也不跟你玩,更别说让你骑马了。
找到后一边帮助马官看马,圈马,拣柴草烧苞米,抓蚂蚱烤野味,偷来土豆烧着吃等等。
还要溜虚马官,给他搭个简易凉棚,让他舒服地睡会午觉。
忙活这些主要是制造机会好骑马玩。
孩子们的小九九,马官心知肚明。
一高兴就会告诉哪匹马好骑,哪匹马烈性别去招惹,否则会被马咬着或踢到,玩一会可以,时间长了不行。
马官也怕出现危险不好交待。
孩子们会利用马官午睡的时间,自寻一匹好马,各领风骚,骑在马背上砍砍杀杀,打仗玩。
我们非农业户的孩子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特别是在河沿边住的四姨家哥哥来了我家,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嘴丫边上有块很大的月牙形的疤痕。
这时哥哥己经结婚了,四姨告诉我,哥哥小时候在生产队院里玩,不小心让马踢了,腮帮子都踢豁了,里外都透亮了,牙都踢掉了两个。
听了我很害怕,更不敢到大牲畜跟前玩去了,特别是马。
我们公社有个种马站,站里有匹红色的大洋马,长得高大威猛,我伸手都够不到马背。
婶婶家的邻居赵婶家的大儿子,就在种马站上班,因为脖梗子上长过鼠疮,半边脖子上留下了一大片疤痕,脖子转动有困难,不灵活,看人总歪歪着脖子瞅,挺吓人的,人们都叫他疤拉脖子。
隔三差五地,赵疤拉脖子都会骑着大洋马,从十字路口南街出来,再出村西头,不知道去哪里遛马,一直到傍晚才能回来。
每次都是这样,没有向东去的时候,秘密是什么?没听人说过。
赵疤拉脖子虽然人长得不咋地,骑着洋马却很威风,差不多有我脑袋大小的马蹄子踏在硬路面上,吧嗒吧嗒有规律地敲打着节拍,真让我们小孩即羡慕又神往。
虽然我怕马,但也忍不住思考着,有机会也骑上大马玩玩,多开心!
大约是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大伯父家的堂哥在中学读书,放暑假,堂哥来我家了。
让我高兴的是堂哥还是骑马来的,两匹马,堂哥骑一匹,旁边还跟着一匹,马尾巴上都拴着红布条。(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