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万物生长,又是一年人间美好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去过田里了。但跟随母亲去豆田地里摘豆角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在时间的岁月里消逝,反而随着时光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清晰。

从豆苗开始出土,到一田的豆苗开花结果,我们不知道要去多少回田里。锄草、施肥,盼望豆苗快快长大,开出繁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实。

高原地区气温较低,想吃豆角,差不多就到盛夏时节了。也正好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

等到我带着女儿回家,母亲就找个竹篮,戴个草帽,一声号召,我便带着女儿跟着母亲雀跃在豆田里了。

母亲手快,不一会儿便摘满一竹篮。我和女儿,这个豆角上看,那个豆角上摸摸,偶尔摘下几枚,却是连着豆夹皮一起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有蝴蝶在豆花间飞舞,我们便又去追逐,留下母亲弱小的身躯在田间摘豆角。等我们疯够了,闹够了回来时,母亲的竹篮里已经躺满了饱满壮实,绿油油的豆角们。

又是一年豆花开,又是一年豆角儿青。母亲的那块豆田里已经耸立起了钢筋水泥的丛林,母亲也已经从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院里移步到城市的楼房里安度晚年。田园生活已经远离我们而去。

这些年很少吃到青豆角。偶尔吃到,也是从街头小贩们的推车上买那么一两斤,尝尝鲜,寻找寻找那种植根于心底的乡土的味道。

幸好小姑子家还有那么几亩地用来种植农作物。今年有一块田正好种植了豆子。当小姑子提议去摘豆角时,我欢喜到不打一点折扣便一同前往。

豆田不远,出了门几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田间地头。

一片碧绿。不,是满眼的墨绿。一亩见方的土地上,豆苗们已经有一尺来高,白色的花如繁星一样灿烂在绿茵之中。

旁边是一亩见方的玉米地,玉米苗们也在使着吃奶的力气向努力向上生长着。

我几乎是跳进豆田里的。没有办法,多少年没有这么如此亲密地与一株豆苗亲近过了。突然地,有一种感觉,想把自己也活成一朵豆花,在夏天的田野里绽放,在秋天的谷场上收获。

小姑子下田就开始摘豆角了,动作之快,手脚之利索,亦如当年的母亲。

我依旧在豆田里漫步着,先拍照满眼的绿,再拍下盛开的豆花,再提起豆苗,数数一棵苗子上倒底开了几朵花,结了几只豆角。当然也会不时地摘下一两只心仪的豆角,用手擦去浮尘,整只送进嘴里。

记忆中的豆花是淡紫色的,而眼前的一地却是纯白的。问起缘由,才知道开紫花的豆子,成熟后皮是青色的。而开白花的,成熟后豆子是绿色的。

我吃过青色的豆,也吃过绿色豆。原以为所有的如豌豆一样的豆子,所开的花都淡紫色的。却不知,植物也与人一样,是有个性的。我就是我,与众不同的我,独一无二的我。

我发现川里的庄稼长势总是比山里的旺盛。高原上的豆苗从来都没长这么高过。我和母亲摘豆角,真的很把豆苗提起来才能看到豆角的,那豆苗几乎是匍匐在地上的。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营养跟上了,人就精神了。庄稼们也是一样。川里的庄稼几乎不缺水。植物水份促了,长势就旺盛。

我翻看着挂在豆苗上的豆角,个个都水嫩水嫩的,如初生婴儿一样。我舍不得多摘,便嚷嚷着不让小姑们摘,感觉这么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夭折在我们的手里,有点于心不忍。

豆角长到这个程度,就是用来让人们吃的,你不吃,自有人吃。小姑子一边不停手地摘着,一边给我讲着道理。

世间万物,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作用与意义。亦如人的一生,到什么年龄就做什么事情,违背不得。

世间所有美好,遇到了就尽情享受,别怜惜。错过了就勇敢放弃,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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