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他要回温州老家,其实在女儿出生之前,他就提过,当时被我们“严辞”拒绝。
母亲从海南回来时,就透露了老爷子的心声:怕叶归不了根。即使海南的空气再好,也无法多做挽留。
老爷子的一生,也可算是丰富的很。年轻时养过蜜蜂,小有些积蓄;后来和人合伙办厂,也算是老板;后来工厂散伙,干筛沙的重体力活,还开过摩的,最后的工作是中风前在工厂做清洁。
他脾气很倔,很暴躁,却也逆来顺受,什么样的境遇,都没见他多说抱怨的话。或只是没在我们兄弟二人面前说。
有一次我试探着问母亲,老爷子百年后怎么打算。她倒是爽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的时候,觉得老爷子挺孤独的,他早年与家人的寡言,让自己今日成了“不重要的人”。
深入的走进老爷子,又恨又爱,除了尽为人子的责任,也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问题,所谓“子承父业”,一则警惕,二则精进。
如果扩大开去,老爷子其实是那一辈人的某类缩影,所以我同意某位心理学家用历史的观点探究心理学,我有时会想:“如果把我换做老爷子,我会怎么做?一定比他好吗?”
人是很容易局限在原有的环境中的,所以现在我会尊重老爷子的所有决定,感恩他们以自己的经历,示现生活的原貌。
叶落归根,人都有最后的那一刻,不管来时多沉重,去时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