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
就算树丢了叶子 马不见草原 夜里没有星星
在你这里 空气还是空气
——叙
同样的时间,余生独自来到老位置,阳光透过书架打在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安静与美好,记忆却把他硬拽到了几年前。
那时,他还在小城里上着高中,每天都被沉重的学习和一张又一张的考卷压的喘不过气,每天都在为了两年后的高考而努力奋斗。
也是那时,余生认识了苏白,一个性格开朗活泼的男生,和余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说,余生负责听。以至于和苏白在一起的时光里,余生一直有个疑问,两个人真是没有一点相似,为何却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缘字之妙不可言。
每天上完早自习,两人都会一路瞎侃,然后到食堂吃饭。吃完早饭,有时会去打球,有时也会回教室学习。高中生活,无非是两点一线,千篇一律。
偶尔放假,两人也会出去吃吃喝喝,逛逛超市买点东西,看看新出了什么好看的电影值得去看,平淡的时光就这样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两人的生活也波澜不惊。
打破这宁静时光的是苏白即将转学的消息,他告诉余生,你知道的,我在小城读书是因为我爸当时生意才起步。但现在他的生意都走上了正轨,我也要走了,你好好保重。余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就这样,苏白离开了余生的生活,没有带走什么。自那以后,他没有再和余生联系过,两人各自过上自己的生活,互不打扰。
苏白走后不久,学校就举行了分班考试,余生因成绩好被分到了尖子班,班主任换成了一个特别严厉的老头。由于余生平常听话,学习刻苦努力,老头把他调到了第一排。他的新同桌是十二,成绩在班上排名第一,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两人除了一些学习问题上的交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
直到有一次,十二上体育课的时候晕倒了,余生把她背到了校医务室,医生检查后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没吃饭,身体有点虚。原来,十二平常学习那么刻苦,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中午也只是吃两个饼。突然余生有点心疼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为她的坚强而动容。
自那次事之后,余生偶尔会找借口,给十二带零食,请十二吃饭。时间久了,两人也自然而然的熟络起来,平常除了讨论学习,余生也会给十二讲一些外面的世界。
日子长了,余生觉得自己因为身旁这个女生改变了很多,意识到时没有苦恼反而有些窃喜。他承认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女孩产生了好感,积蓄已久的感情在某天就爆发了,余生告诉十二,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十二微微张了张嘴,有些吃惊,马上就要高考了,想这些是不好的,有什么等到高考后再说吧。转身走后,留下余生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二的话肯定对余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后面这段时间,他拼了命的学,希望能和十二考上一个大学,然后实现当年的心愿。不负所望,他在小城所有考生中排名前十。而他发现另一个他希望看到的名字在他的前一位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他准备找到十二诉说这些日子埋在心中的情感时,发现她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录取通知书也无人领取,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角落里。
直到几年后同学聚会时,从班主任那里听说当时十二家里出事了,弟弟还在读初中,连给她上学的车费都没有,她只能选择出去打工,靠自己养活家里人。
余生猜她当时一定没有哭,就像她以往的坚强一样,支撑着她。但余生的眼眶却湿了,同学问他怎么了。他说,几年没见,感动的。同学们笑他,你高中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的。余生答,人总是会变得的,不是嘛?说完就拿起了酒杯,一口干了下去。突然就想到曾经看到的一句话:“谁是你的将来,你又是谁的余生呢?”
故事的最后,余生和十二还是没能在一起。
你看,人生就是这么可笑,一面给人希望,一面又让人失望。
我们等待了多少年,可是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没有一样是可以重来的,世间万般只是一个故事,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起伏,这么多悬念,这么多蓦然回首与恍然大悟。
天空依旧像高中时代一样蓝,我们注定相遇,却也注定失去。那一个个曾经在我们身边出现的人,男生女生,也许从来不知道谁喜欢谁。如果我们知道这些事情,那生活便也不是生活了。
后来的我们,也只会偶尔想起学生时代的生活。我们会在啤酒或者沉默中掩盖自己的心事,也会在不断成熟的日子里,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段错过的感情。
每个人都是余生,也有着各自的苏白和十二,只是经过和结果不同罢了。
我们都在成熟与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