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9 剪发

(一)

这是女人一生中第三次剪短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一点一点剪掉下来的头发,心里有种忍不住的开心: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轻松的剪头发,只是为了自己开心。


她已不年轻了,短发,似乎已是中年女人的标志,但是她不介意,她终于在听到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她“阿姨”时不再觉得别扭了。她现在就想剪一头老阿姨的短发。


她说:“我想剪头发。”


他说:“只要你喜欢,你都可以。”


她笑着,要他给她剪,他微笑着,小心地给她修剪那一头已有些花白的头发,镜子里的她和他都那么安静,空气里只有剪刀的咔嚓声,但她的心却好像飞了起来。



(二)

女人喜欢长头发,从小就喜欢,一头黑色的长发,又柔又顺,像瀑布披在肩头,总能引来一群少男少女羡慕的眼光。从小到大那一头长发一直是她的骄傲,十多年,她都只会对发端做一点点的修剪,直到十六岁那年。


十六岁的女孩长得婷婷玉立,已出落成美人丕子,引来不少男孩投来的情书,女孩并不为男孩子们的青春萌动所动,但学习成绩却有了明显的下滑,女孩知道是她小学时的偏科开始让她吃苦果子了,但母亲并不这样认为。


母亲觉得是女孩花心思在自己的外貌上,特别是在那一头让人喜欢的长头发上,影响了学习。于是在一个考试成绩让母亲大怒的下午,母亲不顾她的挣扎,一剪刀剪掉了她的长发。


她少女的骄傲也被那一剪刀剪断了,从那以后的三年,她都顶着一头短发,沉默地走在人群中,直到离开母亲进入大学。



(三)

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


她的头发一点点蓄长,少女的阳光也一点点的回到她的身上。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长发飘飘的她被一个男孩握住了手,他说,他的心被那一头黑发缠住。


而女孩也被男孩的柔情俘获,为了与他长厮守,她放弃回到家乡,陪着男孩闯荡。漂泊的日子她学会做饭,学会照顾男人,学会照顾孩子,却忘了呵护那一头黑发。


男人不再被她的黑发缠绕,却爱上了红的、紫的各种颜色的头发。


男人离开的那晚,她对着被搬空的屋子,心也空了。


“ 我已剪短我的发

剪断了牵挂

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

    ......“

梁咏琪的歌回荡在夜空,她也一剪刀一剪刀的把留了十年的长发剪掉,泪与发丝一起落下,青春就此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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