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阵汹涌的波涛,吞并了命运的海岸,她坐在了浪涛上,任由颠簸。
那少女时代的一次行走,半生已恍然,她不再单纯,不再热情如火,二十八年的生活都好像在火炭上。
这火炭没有火焰,就这样慢慢烤,挣扎、绝望,身体结满了黑色的、坚实的痂。
痛不痛,没有人知道,她在溃败中,心缩的越来越小。
这下好了,好了,一切都完结了,就像生命从未来过一样,她和这熟悉的、浸透着老房子气息的一切都告别了,彻底告别了。
泪水洗过了波涛,咸的像她放盐多了的菠菜汤。生命到底是什么?翻过来,调过去地捶打,经过的时日,年复一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没看到什么。
四季的轮换,她已不怎么在意,她的整个生命至此好像没见到春天。关于收获,她不置可否。
幸福还是那么多,她不敢掂量,生怕一掂量,毫发全无。她就在这朝来暑往中走进走出,希望,美好、怨恨、毁灭都从她身边走过,向她挥手,向她召唤,想和她同流合污。
她的鞋子有点儿大,几次掉了下来,她俯下身子提上它,又拖踏着小步急走,那样子好似一个亡魂,流离失所。
以后,以后,以后很简单啦!一千四百八十八天的漫长等待,慢得像一头瘸腿的蜗牛从地球的一端到另一端,像一个婴儿长到一百岁那么漫长。
她有时在无望中也庆幸,一千四百八十八天是有期限的,有期限就有期待。
她无法正着数这一千四百八十八天,她要倒着数,从现在开始数,今天是一千四百八十八天的下午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