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些时,开学忙,我有一阵子没去看女儿。
闺女在外上学,学习挺紧张。父母能陪陪孩子,我想会好些。我只要有时间,就过去看看孩子。
两个县城离得不远,为了节省点。我和妻子买辆电三轮,往来两个县城之间。我们都是头天晚上给电车充一夜的电,第二天天麻麻亮就出发去我闺女上学的县城。风雨无阻,女儿啊牵着我们的心。
父母对儿女的爱,无私、奔波、劳累。
我常常把两个时段缩小到点:父母养育儿女的镜头和长大的子女对待年迈双亲的镜头。
两个镜头,你用心比对一下。
我也曾有意识观察街头巷尾年轻的妈妈亲昵怀中的宝贝:有时孩子尿了妈妈一身,她会笑着用手擦擦;有时孩子拉了妈妈一腿的屎,她也会笑着用纸擦掉。那笑啊,是幸福;是满满的幸福。
孩子成长中的点点滴滴,牵扯着父母的根根神经。
当孩子乘上轰鸣的列车时,父母的心也跟着去了。
真的,千山万水,阻隔不了父母思儿的心。夜空中闪烁的星,是妈妈深夜想念儿女不眠的眼睛。远在他乡的儿女,让你的爸妈呀牵肠挂肚,望眼欲穿于时空,那树、那林;那山、那水;那漂浮于空中的云烟。
“女儿在那儿还好吗?”
2.
我回首,四十三年的历程;我与父母聚散分离的喜与忧、乐与悲。
记得我第一次远离父母到外地上学,母亲给我穿上厚厚的棉大衣。我背上一路的行囊,随我哥迈出住了十五年的家门。那一刻,我的泪水无法自控夺眶而出,哭声好大、好痛、好悲。是离开了生养我的爹娘的难受;是别离手足亲情的兄弟姐妹的伤悲。
一院的花树,矮矮的院墙,挥手作别。
二十八年的漂泊,二十八年的离别,二十八年的岁岁年年。不知爹娘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挂念他乡儿子一生的平平安安。
爹的一封封书信就是挚爱的旁白,隔着时空;隔着山水;隔着那树,那林。
父母的爱啊!在天地间肆流,毫不吝啬!
现如今,我八十多岁的父亲、母亲,还惦记着他的儿女,惦挂着他们的安,惦牵着他们的康。
“儿子啊,你在外面还好吗?”
“妮头啊,你在外面还好吗?”
3.
小时候,我经常在奶奶家玩。奶奶常常给我好吃的东西,一颗糖果,一个鸡蛋。奶奶的爱,慈祥、温馨。
那时我叔叔,奶奶的三儿子在黑龙江当兵。叔叔后来就在那儿,成了家立了业。奶奶见人就唠叨着她当兵的儿子,奶奶经常让我父亲给叔叔写信,一封一封,寄到黑龙江的叔叔的手中。叔叔一有回信,奶奶就手舞着,找我爹,给她念信。爹念着,奶奶在一边用衣襟角抹眼泪。那情、那景,我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奶奶对叔叔的思念,是透着老花镜一遍又一遍用手轻轻抚摸叔叔的书信。她虽不认字,她懂得儿子给她写的句句是想念。
记得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前后,奶奶把晒干的花生,用手把壳皮剥掉,挑拣出籽粒饱满的,用事先缝好的布兜装起来。奶奶戴上老花镜一针一针再把兜口缝上,之后我爹在布兜上写上:“黑龙江汤原县第八农场 林德良收”。奶奶这时总在一边,看我爹一笔一笔把我叔的地址写好,奶奶那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牵挂。
“娃,你在那过得还好吧!”
4.
奶奶离开我们已有二十个年头。
岁月的年轮,一圈又一圈;血脉的相承,溯源寻根。
女儿、我、父母、奶奶。
一脉相承的血脉,绵延不尽的亲情。
我们脚步匆匆,忙时间、忙岁月。
忙故事、忙生计、忙健康。
你我有时,可别忘了忙忙亲情、忙忙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