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布满黑色石头的奇异山谷,石头的颜色并非纯粹的黑色,而是更接近于铁锈色,石头的表面布满坑凹,马蹄踏上如金属作响,铮铮悦耳。
“看这石头倒有些像是天上掉落的陨石?”江涛跳下马背随手捡起一块小些的石头。
“没错,它就是陨铁石。”沙可点了点头:“你看它表面凹凸不平的,那就是坠落时与大气摩擦形成的。”
“这个陨石辐射很大吧。”江涛用手敲了敲石头。
“你怎么知道?”沙可很惊讶。
“很简单,你看这沟里什么植物都没有不是。”江涛笑笑。
沙可点点头:“看来你们都是些观察仔细的人啊。”
山沟不大所以没走一会我们就看到了另一个山谷里的景色,当先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平滑如镜的高山海子,景色同样是美得不像样。可怪的是这里的石人居然也多了起来。
“喏,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更精彩的石像—独目人石像。”沙可略带自豪的说道。
果然,被沙可极力推荐的这些石像确与别处石像不太一样。首先它的材质都是用这山谷里才有的黑色陨铁石,不像山脚那些石像只是些普通的花岗岩或砂岩,雕刻难度和工艺明显要高的多。其次这些石人的造型也与它处不同,要说起来草原上的石像已经颇为抽象了,看了都让人觉得像是外星人。可是这些石人就更加古怪,石人头部后方呈圆圈状像是佛后头的背光又像是戴了个头盔,石像只有一只眼睛在面部正中刻划硕大而突出,两手环抱于胸前,胸以下左右被两道圆弧包裹,双脚暴露无遗。从人物外形看似作腾空飞翔或舞蹈状,整个造型怪诞夸张。
“好抽象啊,属于典型印象派杰作。”江涛一边笑一边敲着石像说。
“这个石像什么意思啊?”明月轻声问道。
“不知道?”沙可耸了耸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确切的说法。有人认为它应是公元前7世纪古希腊学者所说的新疆阿尔泰山“独目人”部族,独目人部族其实是个非常特殊的塞种人部族,亦名斯基泰人部族,他们在公元前起七八世纪之交,西迁黑海北岸。此前他们住在中亚草原,与其他部落为邻。古希腊作家谓之Arimaspu。古代印度传说叫做Monommatoi意为“孤独的守望者”。我国的古书《山海经》上也有记载叫做一目国和鬼国,一目国眼睛分为横目和直目两种,直目的为兽,橫目的为人;而鬼国之人则是蛇身人首橫目,鼻大嘴大甚为吓人。看这个石雕呢更像是一目人。在欧洲和亚洲有关独目人的传说还是蛮多的,著名的有《奥德赛》、《一千零一夜》、《印度志》以及我国唐朝的《太平广记》等书,在公元12世纪拜占廷诗人泽泽斯的《千行卷汇编》中还保存了这么几句话,大意是:“以长发自豪的伊塞顿人说,他们的北风方向那边的邻人,是人多势众的勇猛战士,富有马匹,羊和牲畜成群。每个人只在前额当中有一眼。” ”
“是不是真的有只长一只眼睛的人种呢?”我们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可不好说,相传在1989年,日本考古学家富齐塔在南太平洋斐济以南80公里处一个名叫卡达吾的荒岛上,发现了一个独目人的头盖骨。一个拳头大的眼窝位于头颅中央,富齐塔声称这不是化石,而是四十年代还活着的人的头骨。
后来人们还发现,脊椎生物不论是动物还是人,出现独目现象的比率占16万分之1。因此有人推测对称器官也许是由一个“原基”分裂而成,双眼即是由一个“原眼”分裂而来,独眼的形成有可能是眼的“原基”向左右两侧分离时因某种因素影响而失败,最后形成一只眼。
随着分子生物学的发展,中国旅美学者饶毅等人在研究中发现一个新基因——ET基因,这是眼睛早期发育的标志基因。在用鸡和青蛙胚胎作实验时看到,胚胎发育早期,ET基因的表达是一个“点”,之后,分离为两个“点”,这一过程在青蛙身上均为6小时,研究结果与原来的猜想相吻合。他们还发现ET基因具有发出信号消除“原基”分离的能力。不过独目生物通常有另一种严重的缺陷,即大脑的两半球融合成一体,成为脑部畸形,出生后很快就会死亡,以致整个生物体很难存活长大,独目人也就变得极其罕见了。”
“既然不容易存活,那当然就不可能形成为一个种族了。”我笑了笑接过沙可的话:“所以据我看多半都不存在这么个人种。”
沙可点了点:“你说的也许有理,最少目前我们这没有发现什么独目人的遗骸。”
“但是听说类似这种独目人的壁画和雕塑还是蛮多的是吗?”明月问。
“是啊,在我国发现的有宁夏贺兰山、内蒙古阴山独目人岩画,罗布泊库鲁克山首先被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发现的 “独目人”岩刻,海南黎族先民岩画独目舞蹈人;在国外有非洲撒哈拉沙漠中名为“伟大玛斯神”的8米高古代岩画,撒哈拉塔西山的独目人岩画,,澳大利亚莱林兄弟岩画和加拿大安大略湖岩画等等。除了岩画还有其他一些雕塑等物如1950年在殷墟武官村发现的十二副金文天神,有一副从总体形象上看来与莱林兄弟和库鲁克山“独目人”岩画极为相似。埃及古老金字塔下发现的德耶德支柱,上面绘有很多独目人,大脑袋中间只有一只眼睛,两臂环垂于两侧,与贺兰山及撒哈拉独目人岩画类似。在日本发现了古代立体“独目人”雕塑。它的收藏者为前苏联作家亚历山大·卡桑采夫,该雕塑经考古专家鉴定其年代至少应为公元前。
耐人寻味的是,大汶口文化陶纹中的天神、殷商甲骨文及金文天神和代表天神形象的金文“皇”字,同罗布泊“独目人”岩画惊人的相似,也许这几处相距遥远的文化遗迹具有某种一致性,据前苏联贝加尔湖地区考古资料反映,那里存在许多天神形象的岩画,考古学家杭加洛夫认为许多岩画就是圣像,人们向它供奉物品,敬钱和奶浆,走近岩画时就像对待最神圣的东西那样举行宗教仪式……而这些岩画就是‘塞特神’,即来自天上的人。”沙可抚摸着黑色的雕像娓娓道来。
正说话间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顺着歌声看去远处的山坡上一群洁白的羊群正在吃草,却没看见唱歌的牧羊人,许是在山坡的另一边吧。
“呀,这里竟然还能看见羊群好浪漫啊!我要是不上班了也到这里来放两天羊享一享福。”明月一脸向往的样子。
“得了吧,就你这大小姐也来放羊,不要说两天就是能呆两小时我都服你。”江涛撇了撇嘴。
“谁说我不行,你小子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放给你看。”明月气道。
“等你过去恐怕就天黑了。”沙可笑道:“那里看着近实际上离这还是有点远的,没听说过看山跑死马吗?”
“就是,我们现在还有正事要做赶快走吧。”我催道。
明月嘟了嘟嘴极不情愿的跟我们向前走去,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我们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堆立在了远处,巍峨雄奇之状跟埃及金字塔比起来不遑多让。
“好壮观啊,简直跟我们刚才见到的一样雄伟。”明月赞道。
听了这话,沙可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兴致很高的给我们讲解,反倒沉默了起来。我瞅了瞅沙可,又看了看远处的大石堆,对明月说道:“什么简直啊,跟本就是刚才的那个。”
明月和江涛同时一惊:“怎么会呢?!”忙不迭的往手上的卫星导航手表看去。
“他说的没错,的确就是刚才的那座石堆。只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沙可颇为疑惑。
“看你的眼神啊!”我笑了笑道:“刚才我们的这位大小姐说这里有点像一个天然的八阵图时,我就留意开这里的地形了。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人能对这里的石堆善加利用,一定是个不错的布阵场所,需知人工的布置始终比不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且更不容易让人识破。在黑石沟里走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及至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猜到我们一定又回到了刚才的山谷。因为你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诧异,这的地貌对你来说再熟悉不过,如果是正常的景致你不该是这种表情,如果是石堆被破坏了,你也应该是急怒的样子,只有目前这种情况你才会是疑惑和诧异的表情。”
“只是这种怪事怎么会发生呢?我来这里也不下几百次了,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我想我应该不会走错路呀?”沙可抓了抓头皮。
“你最近一次来这里应该是在去年秋季吧?”我问。
“不错,这里到了深秋就已经开始大雪封山,一般我们在10月份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再来时都是来年3、4月份了,正是这个时节。”
“那就是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可以改变。”
“你是说有人对这里的地貌进行了变动?”
“没错,如果不是你带我们来,只是我们自己来的话,这么细微的变化我们根本就不会发觉,因为我们对这里本来就不熟,只是一些匆匆路过的游客罢了,我相信从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走过去,虽然是回到了刚才的山谷里,可是又跟我们来时的路和景致完全不一样,我们还是会认为到了新的地方。只是要想骗过你却不那么容易了,你早已对此地的情况烂熟于心任何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没错,沿此路走就从山谷的那一边出去了,根本就没有进到独目人山谷中去。”
“那么我们是从哪里开始走错路的呢?”江涛问道。
“我想应该是在我们听见歌声之后吧?”
“没错,好像就是从那之后走的路就慢慢不对了。”沙可点了点头。
策马回身我们向原路返去,不一会又到了黑石沟的山沟中。沟外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天边的晚霞灿烂而又夺目,红霞漫天落日低沉,可是沟内却是一派暮色蔼蔼,雾气腾腾,像是提早就已天黑了。
“咦,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明月看看手中的表道:“也才不过下午5点多啊!”
“天还没有黑,只是阵法已经启动了,各位请跟紧我,千万不要掉队。”我知道已经有人利用这天然的石阵将我们困在了里面,对于人工布的阵法我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破解,但是这种依据天然巧加布置的自然阵法我却没有多少胜算。
没走两步我们的坐下伊犁马忽然变得烦躁不安大声嘶鸣了起来,似乎极为不愿意走进这个山沟之中。
《山海經.大荒北經》說:「有山名曰齊州之山…,有人,一目,當面中生。」一目人乃是威姓少昊之子,也就是《淮南子》所說的海外三十六國之一,國民都是一目人,主食是黍類;在古老的神話中,這種只長一目的人,分為橫目及直目兩大類,直目者仍為獸,橫目者乃為人。
鬼國人《山海經.海內北經》說:「鬼國在貳負之尸北,為物,人面而一目。」鬼國人也屬於獨目人之一,古老的神話中,鬼國人蛇身人首,一目居中,雖是橫目,但鼻大嘴大,實有血盆大口的感覺,看起來相當恐佈,而這應是人類最早對「鬼」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