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晚六点光景,我靠在阳台上看玄奘法师的生平,刚看到法师13岁与兄长颠簸去到长安,隋唐交际之际的战火纷飞。
阳台外,小孩子们长出青草一样的笑脸,有金光灿灿的声音。
看什么书?去看夕阳!
我遂二话不说,拎着书就直奔顶楼。
许多年过去,我始终觉得夕阳晚照的那一点红是佛的眉心。
佛的眉心一点丹红,实则为“白豪相光”。就知识粗浅,具体则一概不知。
高楼下平铺着绿草葱茏的田地,油菜花被不断的雨水打得稀落,鱼塘蔓延出点点波光,远方是被灰笼罩的城市。
既然那一点是佛的眉心,那么,这徐徐舒展开的一切都有了皈依。
鱼塘微波在春风里荡漾成佛含笑的眼,每一根草芥都是佛的温柔。
不知谁人在天地一隅撑起了一把彩色的大伞,不停旋转,是人类礼敬佛时转动的经幡。
那点红渐渐黯淡,高空的机翼翻腾出白色的云浪,而它已似纸薄,被远山收拢的灰一点点吞噬。
几年前,这样的时刻,我会很神经质。
时间的永无可逆,生命的无可挽回,脑子里不断闪现几分钟之前和几分钟之后的关于太阳的对比,一动也不敢动,静静的注视着从有到无这个过程。
啊,失去的永不再回来,每秒钟都无法重复。这种患得患失,很刺激精神。
人们的身边有那么多可以死去的选择,却还坚强地存活于世,真不可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