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国庆节在东方九型疗愈课的课程中度过。秋天的北京天高气爽,我们住的酒店花园里,满院子的荷花早已谢了,留下一荷塘的残荷。李商隐有诗: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因此每天路过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下雨,这个荷塘边会多有意境。
有一天早上去餐厅吃饭回来,听到林屹姐在弹奏古琴,悠扬的旋律分明是我最爱的《葬花吟》。秋天就不葬桃花了,可以葬荷花。总之心里是牺惶悲凉的,花谢后,天尽头,何处是香丘?
我就在这样的情绪背景下,来到了东方九型情绪疗愈课。
疗愈课第一天的晚上,我就倒下了。在学员自我介绍的阶段,我被林屹姐的分享勾到了。因为她是开课当天早上从成都匆匆赶到的,所以她倒数第二个分享。当她谈到与父母的关系,尤其是父亲本来在住院,听说她在北京有课就硬要赶她走,不让她耽误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我的父亲。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爹,我的父亲与林屹姐的父亲主型副型都完全一样,特别害怕自己无力,拖累了孩子们。那种硬汉式的不求人的生活方式,让人又心疼又无奈。
在林屹姐分享的过程中,我失声痛哭,哭到浑身发抖。结果就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还没有从情绪中出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毫无食欲,什么也吃不下。所以中午就没有吃饭。
下午的活动是小组的团队合作,又是背摔又是把人抬起来抛上去的,我一直都在用力,大汗淋漓了也不肯放弃支持。
结果到了晚上准备昆达里尼静心的时候,我倒了,心跳飙到了将近每分钟90下。而平时,我是心动过缓的,一般一分钟只有50多下。心慌气短,呼吸急促。倒在教室一角,四肢乏力。大家围着我、关心我,我也无力回应。小马大夫给我吃了药粉,又帮忙按压穴位,我才能够站起来,回到房间。
我让自己深深地陷入到无力之中,在情绪里无法自拔。一个拯救者,就这样倒下了。
这次疗愈课,我放下了拯救者的强撑,徘徊在掉进受害者的边缘。我不再对抗环境、对抗老师,只是在体验混乱,体验无能无力和绝望。
疗愈课的前三天,我几乎不吃什么东西,因为吃不下。我也不怎么能够支持到别人,幸好我的副组长柔辰能够站起来了。(倒下了一个拯救者,站起来一个受害者,哈哈!)
熟悉的助教班同学都说我“变小”了,小了不止一圈。刘娜说我瘦的没有了,美荷甚至说我那么小一个人……天呐!这些感受都是基于我“强大”的拯救者面向的破碎吧?就像一个气球,泄气了,撑起来的部分不见了,因此就感觉上变小了。我赖在这样的感觉当中,不肯站起来。
转变发生在第三天晚上。当时支持助教团队开会,说到第四天的课程主题是重生,我就说了我们以前做过的一个活动:出生。何娜说她想要尝试一下,于是在陈老师组织下,支持助教们陪伴何娜做了这个活动。我被这个过程深深地触动到了,生而为人,太艰难、太不容易了。我的情绪感触似乎更深了一层,却不仅仅是自怨自艾,似乎那种深刻的悲伤是对全人类的命运的悲悯。
第四天早上的动态静心,我做的特别到位,完全投入。所以接下来的呼吸静心我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在林屹姐的帮助下,情绪汹涌澎湃,从委屈到恐惧再到深深的悲伤,特别混乱。
当我混乱的时候,我就闭着眼睛完全放任自己掉进故事里。内心脆弱不堪,眼睛哗哗地流。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就是完全地陷入故事,任由自己被情绪带走。这个时候的我,任性、敏感且冲动。我想要离开这里,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还有破坏的冲动,想要摔打些什么。无力又冲动,绝望又盼望。表面上可能看到的只是流泪,内在却真的撕扯和冲突。
呼吸静心结束,面向光的方向跪拜,我睁开眼睛,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实的存在本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瞬间回到了当下,内心充盈富足,眼里有光,我内心在雀跃。大道一直都在,我在瞬间安心,身体也就柔软下来了。我感受到自己在情绪里的僵硬和对抗,也能感受到我自己瞬间的柔软和感动。
这次疗愈课,我做了一个决定,不再撑着自己、透支自己去支持别人,那样其实是支持不到他人的。我先回到自己,先真正开始爱自己,感受自己。
仓央嘉错在诗里说,“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这里的你,说的就是存在本身吧?我越来越能看懂了,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只为途中与你相遇!也一定能够与你相遇!
最后是感恩。没有这样的场域支持,我应该没有这样大的收获。我要感恩课程内所有人,你们都是场域的建设者,不再一一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