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沿河堤晨练,一眼望去,曾经排山倒海的芦苇居然没了,从东河岸向西,行走大约两里路,沿途的芦苇像胡子拉碴的人被刮了胡子,一下子,干净敞亮了许多,可我有点不太适应。
我和芦苇是有感情的。自从住在这里,无论早晨,或是傍晚,我总是一个人沿着河堤走,看渭水长流,看芦苇摇曳,我在这里跑步,也在这里思考,是芦苇捻亮了灵感的灯盏,是芦苇延伸了写作的路。
我写的散文《芦苇》、《小城秋色》都有芦苇的影子,她就是我的朋友,怎么说没就没了。去年冬天,河滩的几次大火灾,芦苇成了闲人手中的殉葬品,只是为了点着玩。
现在,芦苇没了,看着是推土机的痕迹,那绝非个人行为,估计是政府怕今年再生火灾,所有才有了这么一个壮举,那到也好。
走着,走着,河堤里面出现一片竹林,虽说是冬天,竹子翠色依然,茂密蓬勃。古往今来,诗人画家对翠竹最是青睐,不惜笔墨去颂它,就在今天,也没有闲人去燃竹的,也不会有推土机这样大规模的“屠杀”。同样是植物,却受着不同的待遇。
过去,芦苇是广大乡村不可缺少的宝贝,土炕上面要铺一条席子,那就是芦苇编织的。现在回农家,还能摸着那光溜溜的席子,冬天,用柴火烧了炕,那火劲儿将席子烙烫,身体偎着席子的温暖,农户的梦乡开始了。夏天,芦苇的叶儿鲜绿鲜绿的,翠得闪亮,嫩得能掐出水来,用叶儿包裹着圆润的糯米,粽香飘飘,让人馋涎欲滴。芦苇茎还可以造纸,做工艺品,还能制药,芦苇花还可以填充枕头,实际上,它浑身都是有用的。
芦苇,生命虽卑微,不及翠竹讨人喜欢,可是,它质朴实用,活着的时候,不光是人们眼中的风景,也是不可缺少的材料。
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的名言:"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他的意思是说,人的生命像芦苇一样脆弱,宇宙间任何东西都能致人于死地.可是,即使如此,人依然比宇宙间任何东西高贵得多,因为人有一颗能思想的灵魂.
说的很有哲理,生命如芦苇,脆弱不堪,但不代表渺小的无用之材,我想把这句话改成:“做一株有用的芦苇”,话虽俗了点,倒也妥帖。(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