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落桃红榴娇艳,又是一年麦收时》
不割麦子也就最近这几年到福建后才没有的事。每年的六一儿童节前后,北方老家的小麦就进入了收割季节了。全家总动员,一起去麦地。
现在基本上都是用联合收割机来收麦子了,偶尔有一点边角山地机子无法割到的地方,才用人工去收割,相比二十年前来说,现在的麦收时间更短,拿个口袋,开个拖拉机,到田间地头等着,就算是十几二十亩也就是一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结束了。有的也不往家里拉直接在地头就把刚收到的粮食卖了。机器收割抢得是时间,是在和天气赛跑,是进度,几乎是人换车不停的在干。一望无际的麦田,麦田地头,三两成群的在那说有笑,等着机器的进地,全没有以前那种收麦时都在地里弯着腰目不转睛的向前割着麦子很少有说话闲聊的……
记得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每到要收麦的季节,由于我爸在矿上上班,离家较远,收麦时回不了家。我舅和表哥,表姐他们一共十多口人就会开着四轮车带着镰刀等工具行驶十多公里的路,在天还微亮我们几个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到我们家了。然后留好在家做饭的人其余的就去地里割麦子,四五亩地的麦子分了好几块地方,割完一块留装麦子的,剩余的又转向另一块地,就这样转换场地,中午都是把饭菜送到田间地头,吃完后,稍微休息一下就接着再干了,连割带拉再打好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会弄好。那时我二姨夫还会从县城买好菜给我们送过来。这样的情况一连过了好多年,只要是麦收的季节都会重复以上的场景,等我们姐弟四个都长大了上初中后,我舅他们就慢慢地减少来的次数了,再后来就用收割机了………
收麦的这几天,每天天不亮我妈她就把镰刀磨好,准备好带的水和煮的鸡蛋或方便面等吃的,把我们一个个从被窝里喊起来,然后我们就磨磨蹭蹭的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我妈有时就会说,你看谁谁谁,天不亮就到地了,你们还磨蹭赶紧起…
到地里还没割一会,打了个麦爻子(用两把麦秸的一头缠在一起,捆麦子用),割了有三四捆的麦子就感觉累的不想割了,抬头看看面前的麦垄怎么还这么长,一会割一会看,蹲着割,弯着腰割,站着割,一会跑前面割,一会又跑回来接着割,,反正就是不想割。俗话说“眼是坏蛋,手是好汉”,越看越不想割,越磨蹭天越热,一会又渴了,一会又饿了,总之就是磨磨蹭蹭,有时会拽上几穗还没变黄的麦穗,在那用手搓麦粒吃……快中午了,割完后用四轮车拉,一个人在上面摆,两三个人在后面装,装得老高了,我们就跟在后面跟着捡麦穗,到地头时,还使劲的刹了刹绳子,然后在上路回去,这个时候最高兴,终于可以回去了。
麦子拉回去,只能算是完成一半的功劳,还得在麦场里用四轮车拖着一个长圆形的大石滚来回转圈的碾压,翻场,这时候还可以坐在四轮车的边座上一圈一圈的跟着转,尽管头上的日头毒辣辣的晒着,脖子和胳膊也晒的红红的,那时也没感觉到热,就想坐在车上得蹦。有时也会在大人的指导下,开着四轮车在场里转几圈…
接着大人们把压扁后的麦秸挑起来,来回抖动后一摞摞的放在场角边上码垛起来,又拿起搂粑把余下的细长麦秸搂走,再用木锨聚成一大堆,等有风的时候,一人用木锨,一人拿大扫把一下一下的一把这一大堆扬完,看着扬起的麦糠像雪花似的飘向一边,和麦粒分别落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下一下的看着挺好玩,就向大人要了木锨自己也试着扬了几下,不光是感觉累,手臂也感到酸,关键是麦糠和麦粒并没有分别落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而是落在了一起弄的原先的麦粒上到处是麦糠。大人就会说,别捣乱了去一边玩去吧。看着大人的熟练的动作,心想我啥时候能学会呢……
要变天了,一大片黑云向这边飘了过来。我们也被大人叫到了一起,赶紧挣口袋的挣口袋,灌麦子的灌麦子,一个场上的人们都在忙着,也没有了小孩子的吵闹声,都在想赶紧着在落雨之前把打好的麦子弄回家。人们都在紧张的干着手里的活,又一阵风吹过来,黑云被吹跑了,太阳又露出来了,虚惊了一场。大人们又再一次放慢了手里的活,又开始彼此说着笑着…我们又可以跑去玩了。没有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