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了!
对此,小镇上的人们......上班的照样上班,打牌的依旧打牌,搓麻将的也还在围着麻将桌......并没有什么恐慌。到了晚上,更是自在:窝家里闲扯八卦的,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出门扎堆唠家常的......对于暂居在这里工作的人来说,围在小院里打发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聊天也不是可以随便扎堆的,一眼就能看出分别。每个圈子都吃得开的人不是没有,但每个圈子都扎不进去的人倒真有一个。
别人都说阿木带点儿“妖气”。阿木年轻,样子又好,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难免爱美。阿木仗着年轻颜色好,什么衣服装扮都敢往身上扮。而身边的人不是已经结了婚的生了孩子的就是正在准备的,也没那么多花样,加上平常聊的,不是“哪里结婚讲究什么”就是“谁家孩子怎么怎么了”,阿木真的插不上话,别人自然就觉着她“妖气”了。
其实一开始也不是没有人跟阿木提过,让她“正经”点,阿木当时是这样说的:“看那荷花,你们总认为高洁大方,都觉着要像荷花那样才好。可那荷花也就是短短一个月的光彩。花开的时候高洁端庄,那腰杆挺得直直的,瞧着就有劲,可一个月后呢?茎叶都没了绿色,荷叶吧,又垂得低低的,说成‘折腰’也不过。你再看它旁边的凤眼莲,从初夏到初冬,开时妖艳美丽,败时也不见落魄。我们女人,难道要学荷花那样,为了那一点点面子死撑着吗?”那上挑的眉眼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一个听不进劝,又特立独行的人,人际关系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要说阿木将旁边人得罪狠还是另一件事。
当时同事阿俏的老公手脚不干净,弄得阿俏见天地在院子里哭诉,怨天尤人的。阿木就是看不惯阿俏一幅“要死了”的样子,在旁人使劲劝解和痛骂男方的时候插了一句:“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哭的,男人出去沾花惹草那是你自己没本事,就你这个要死了的样子,别说你男人,我都看厌了。别看这些人在这里安慰同情你,其实背地里不晓得有多看不起你。我要是你,就硬气一点,男人花心点怎么了,一片湖要是不干净,怕什么,只要治理好了,照样是风景!”
这话一说完,大家面上都有点尴尬,嘴上说“阿木没经事说得轻松”,心里却都在恼恨她不会做人,更不同阿木来往,还暗地里使了不少绊子。阿木对此是见招拆招,没所谓,这些人就越看不惯她了。
院里有个领导休产假了,阿木暂代职务。那些人就明里暗里地讽刺阿木“鸠占鹊巢”,阿木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当面就怼了回去:“‘鸠占鹊巢’?!有人说过鹊在哪里吗?人家鹊都还在巢里,就不许人家跨越物种交流感情了。再说了,就算那是俩母的,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闲吃萝卜淡操心!人家鸠鹊还知道合作把这个‘鹊巢’当成家样的打理好,哪会每天闲的就想着窝里斗!有那闲工夫不如想着把事做好,哪那么多花心思!”
虽说阿木嘴巴上不饶人,但做事还是漂亮的,没多久位子就升了一级。上面也知道阿木的性子,选的搭档是个温吞却不绵软的。两个人搭档竟然还挺合拍!也是,到这个位子上的人就算不精明,那也不是个糊涂的。
共事久了,彼此熟了,偶尔也能开开玩笑了。
有一回搭档阿宛调侃阿木说:“听说她们给你起了个新名字,背地里叫你‘妖女’,叫得风生水起的,看来你行事作风不够正派呀!”
阿木也没恼,反而说:“这就不错了,没叫成‘妖精’,说明我作风良好,有严格规范自己,做了个好榜样!”说完还猖狂地笑了。
阿宛被噎了一下:“还值得表扬了是吧!”神情颇有几分替阿木羞耻的样子。
阿木蹬鼻子上脸:“不然呢!”
阿宛嘀咕了一句“还真是‘妖女’!”就没理阿木了。把“不予与你这种人为伍”的样子做足了。
阿木她,笑得更猖獗了。
阿宛的性子好,不会和阿木计较,阿木很喜欢阿宛的性子。阿宛的人际关系好,谁也聊得来,谁也不得罪,这一点,阿木做不来,但她也不羡慕。阿宛也没有因此踩着阿木。
阿宛在私人日志里写到:阿木是我曾幻想的另一个完美性格,自由,洒脱,却又干净。虽然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但偏偏需要这一抹艳丽的色彩,冲掉生活的单调和无趣。很喜欢,很庆幸,却不羡慕。
阿木觉得在这个院子里,阿宛是唯一一个她看得上的,虽然在旁人看来,阿宛是唯一愿意搭理她的。
小镇的电路总是不稳定,还好,现在有个阿宛可以和阿木聊聊。但阿木不会拉着阿宛陪自己聊,阿宛也不觉得阿木需要自己一直陪着。看着阿宛在各个圈子里游刃有余,阿木很佩服。
旁人看到阿木还是一个人“杵”在各个圈子外面,明里暗里地讽刺阿木,阿木听着这些“苍蝇声”,连个眼神都没给过去。
但阿木越是不理这些人,这些人越以为阿木理亏,竟然还开始挑拨离间!阿木就笑了:“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面子。我不搭理你们是我大气,你们还偏要往往我这凑。知道为什么你们能凑在一起么?都是嘴碎又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呗。也就你们自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看啊,你们就是闲的,人呐,尤其是嘴碎的人,闲着就容易惹事啊,万一又见不得别人好,那该怎么办呀?”
说完,阿木没有再看她们,捕捉到阿宛投过来看好戏的目光,阿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她,自己估摸着时间,走回房间,差不多线路该修好了,回去睡个美容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