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锅里的水翻滚以后,拿起两个鸡蛋对磕,两手把裂开的那一个剥离开来,蛋清和蛋黄就顺流而下到锅里。再拿起一个鸡蛋,跟手里的那个鸡蛋对碰,重复同样的动作,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很鲜嫩的鸡蛋连同汤水一起端出来,再洒些白糖,一碗白糖水鸡蛋就这样做好了。
这是我印象中小时候母亲做的白糖水鸡蛋。
然后母亲小心翼翼地端着这碗糖水鸡蛋穿过双目不断注视着那碗美食的我和妹妹旁边,径直走了过去,直到把它送到一双年老粗糙且不断颤抖的手里。
母亲不断地催促着这位老人,趁热吃,凉了不好吃。老人连连说好,却一直未动筷子。他看着不远处的妹妹和我,说,给孩子吃吧。母亲总会大着嗓门说:你先吃,锅里还有,然后不断催促着老人。
老人由于拉了很多的东西走了好几里的路,此时也又累又饿,就连连吃了三四个。然后把碗放到桌上说:不吃了,吃不下了,中午吃得很饱,这剩下的几个留给孩子吃。
母亲呢,不愿意,她心疼这位老人,她知道老人牙不好,别的硬的东西吃不了,所以每次老人来,她都很用心地给老人做一碗白糖水鸡蛋。刚出锅的,热乎乎的,香喷喷的。
母亲又端起桌上的糖水鸡蛋硬放到老人手里,还一直敦促着,快吃,都凉了。老人没动筷子,而是把碗又放到了桌上,说真的吃不下了。母亲见拗不过老人,只好把碗端给在一旁的我和妹妹。
两人喜笑颜开,然后你吃蛋黄,我吃蛋白,这样分工合作,一碗白糖水鸡蛋倾刻间一扫而光。
感觉已经好多年没见母亲做过白糖水鸡蛋。不知道是搬家的原因,还是外出读书的原因。与老人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每次过年去老人家,老人都会提前在用柴禾烧锅的火堆里,埋几个红薯,然后再在靠近火外边的地方放一些花生。我们刚好到老人家时,老人就跟这些孩子说:有烧的红薯你们吃不吃,快好了,我去给你们看看。不用不用,我们几个孩子连声叫着,我们自己去拿,然后一行人跑到烧的地锅前,开始用棍去扒埋在火堆里面的红薯。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红薯,然后开始一边剥皮一边吃,大家相互看着,有的因为吃太快被烫着而叫,有的因为吃了满嘴黑而被众人嘲笑,还有的人就“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吃烧红薯。”每次都在大家各种哈哈大笑,不断吵闹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吃红薯。
每次我们都打趣她说:你跟我们不在一个世界里。
这种在火堆里烧出来的红薯,虽然没有外面卖的烤的均匀,但是它要更香甜,更好吃。后来我又吃了很多次的红薯,但是都再找不到当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