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乔 立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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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牧羊人

我的心哟

洁白如哈达

洁白如羊群

最原始的牧羊人

在独立而自由的高原

纯净的纳木错湖水中

日夜涤荡


这里

山石独特

草藓甘畅

我嘶哑的喉咙

只需要架在柴火上的青稞酒


你要我指一个温暖的地方

要我把高原最神秘的地方

袒露给你

我只好

敞开我多情的怀抱


牧羊人

高唱情歌

甩着一鞭又一鞭

甩尽所有羁绊

所有雪山外

期盼的目光


这个温暖的地方

独缺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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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故乡

我总是梦到故乡

葱郁的青松

破败的砖房

古老的水井

碧绿的池塘

干涸的水渠

枯垂的杨柳

……

……

那么遥远

那么让人心醉


故乡从不让人伤感

只有伤感的人

远离理想

远离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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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荸荠

寒冬里发酵的肥沃

痛苦而隐忍的骄傲

在四月

胀成一阵长久的高潮


不喜轰鸣

不喜含蓄

今之善哉

皆出于土

富足水土


翻滚的土地

在不甘中熬成无言


是什么

让一座山头

变成一座祠堂

朝夕诵告


诵告中

我的身世成迷

我的万千兄弟姐妹哟

我的天地父母


我与你们一样

一样纯洁

一样擅于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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