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出来点点红,照进妹房米海空。
米海越空越好耍,只愁命短不愁穷。
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自己忧愁自己解,自留眼泪自抹干。
——《三十二》
这是第一次观看有关慰问妇的纪录片,短短半个小时,竟让我意味深长,这是这部纪录片的成功之处,我想也是片中主人公想表达的情感深处。
片中主人公韦绍兰奶奶,已是92岁高龄,太普通的普通人生活,显然也渐渐让那段经历变得“普通”了...
布满坑坑洼洼的土坯房是老人的居所,最便宜的白菜是她三餐的供粮。
三个月才讨来九十多块钱的低保费,买菜一次要五块,白菜便宜。
“怎么会够,怎么又不会够,我都不晓得。”
你可能无法想象,年寿已高、瘦骨如柴的她在小溪边肩挑两桶水,连半米长的土坡都要步履蹒跚地爬上好半天,生活这么难,难道就不过了吗?
“那苦处难处,难到这一步为止了,自己忧愁自己解,一点都没错。”
1944年的冬天,24岁的韦绍兰被日本士兵抓走,成为慰安妇。带着不满一岁的女儿,在地狱般的炮楼里,度过了暗无天日的三个月。
因为怀孕的慰安妇要被处决,发现自己怀孕后的韦绍兰更是想赶快逃出这牢笼。随着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假意顺从,日本人看管也渐渐没那么严格,这才给韦绍兰逃脱的机会。天还没亮的一个早晨,她带着襁褓中的女儿经过两天两夜才回到了20公里的家中。丈夫又惊又喜,曾一度以为是韦绍兰“学坏”离家出走,原来得知是被日本人抓走成了那群禽兽的玩物又恨又气。
好景不长,女儿回家一个月后因腹泻而去世,韦绍兰看着自己肚子里另一个生命越来越活跃,心如刀绞。
想着把生命一了白了算了,加上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她和丈夫一度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他出生蔫头蔫尾,我们依旧养育他。”
因为担心失去生育能力最终韦绍兰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取名罗善学,那是1945年,日本投降那一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罗善学的一生没有经历他母亲那般苦痛却因为自己是母亲与日本人的“混血儿”而受尽旁人嘲讽,年过半百依旧没有娶到老婆。对身世及命运的无力感,让他仰天流泪。
罗善学对这“日本人”心里的痛恨早已根深蒂固,他想要日方赔偿损失,想如何让无儿无女的自己这下半辈子老有所依。
母亲韦绍兰从敌人的虎口中逃生,对命运早已看淡,这辈子她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这世界这么好,现在都没想死,这世界红红火火的。会想死吗?没想的。没有吃的慢慢来..”
片中有一个片段是母子两人的镜头切换,内心想法的呈现在这里非常惟妙惟肖。
韦绍兰渴望得到正式的道歉,财产这一些对于年已近百的她来说带不走也留不住,能得到多大作用呢,贫苦一生,莫不是钱就能解决问题?
真正想到得到救赎的是那一颗被历史捆绑的心,历史不该被淡忘,但历史也该被“淡忘”。
面对伤痛,不终日怨恨,但一刻也不能忘。
影片最后是一组惊人的数字,当年被日军强制的慰安妇高达200000人,迄今为止,在中国,存活的仅有23人。(2013年最新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