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养元西行送货记(续10)

出发已是未时,也就是现在下午两点左右,明晃晃的太阳肆无忌惮地洒在空旷的北行道路上,此刻路上商队前后几里,都无人马身影,十八人商队行进在空荡荡的旷野之中,好像一条孤独万年的小蛇匍匐前进,永远看不到尽头。

因长武一劫,文业和郑海成为生死之交,肝胆相照,一路精诚合作。养元对这两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路用心体会着俩人的所有抉择。文业也越来越喜欢为人做事内敛沉稳的养元,一路耐心调教着养元,想到将来这条道路上后继有人,文业内心甚是欣喜。

这之后,商队耗时半月之久,过固原,在石门关翻越六盘山,经过海源、靖远,渡过黄河才到达腾格里大沙漠南部边缘。一路遇上车马店尚可歇脚,补充人畜饮水与粮草,但也有很多时候只能风餐露宿,倍受蚊虫叮咬,还要忍受饥饿与干涸,有时路过雨后泥泞的道路,身负重物的骆驼不慎陷入泥坑之中,越挣扎越深陷下去,众人还得竭力拽拉骆驼,往往拉出来后,人人疲惫不堪,只想倒地不起。

商队里岁数最大的僧人,在六盘山一带,差点因为接连几日痢疾,倒在途中,辛亏商队中有人识得药草,就地寻得让其服用,才侥幸捡回一命。

一路艰辛,终于抵达大沙漠边缘的时候,远处沙漠与天际相交,如同山脉一般起伏绵延,夕阳有一半埋在西边远处凸起的沙丘中,红彤彤的,一点一点慢吞吞地往下隐藏自己,映得其周边的沙漠都发出佛光一般的橘红色,如此壮美景色,让商队中首次见到如此浩瀚无边沙漠的数人沸腾着跳下坐骑,跳跃着扑向沙漠,养元也按捺不住满心的喜悦,加入到欢腾的行列中。

郑海和文业相顾一笑,也想起自己最初见到沙漠的兴奋,沉浸在美好景色带来的恍惚之中。

是夜,人们心情大好,自发地捡拾堆积了一些干枯的胡杨木,烧起篝火,然后围坐起来,看着熊熊火焰在微风中肆意舞蹈,听着木柴发出噼啪噼啪的燃烧声,闻着火上烧烤的羊肉散发出的时而浓烈的肉香,劳顿许久的人们在此刻得到了全身心的放松,纷纷掏出自己携带的酒囊,并慷慨相邀互相传递着酒囊,扬起脖子,灌着酒液,撕咬着喷香的羊肉,大呼畅快!

渐渐地,酒囊空了,吃饱唱曲尽兴的人们相继酒醉,迷迷糊糊相互依靠着睡去,唯有火苗还噗噗地兀自跳腾。


想起我自己第一次看到沙漠的经历了,再一次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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