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雾霾又来了,绕在空中,熏得人看不见阳台山,看不见定都阁。
离开北京的日子历历在目,从一个北漂变成一只归雁,所有的情节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大部分时候,我是一个木讷的人,对人与人的情感似乎没有太多的热情,但是对于城市的情感,却难以忘怀。从故乡的小镇,到故乡的县城,再到南京,再到北京,一座城市总有标志性的地点或者建筑,绑在人心里,而此时此地,便是定都阁。
先说一说定都阁。每当夜朗星稀的夜晚降临,清风吹走了雾霾,站在北京东西方向最长久的街道:长安街上,往西头一看,便可以看到一妆碧玉的楼台,伫立在西边隐隐约约的天际线上。在我心中,她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运气好的时节,会发现月亮突兀的穿过阁尖。楼台伴月,尤戴黄花。
搬来门头沟的日子有四年了,还在门头沟上班的时候,每天晚上,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昏黄的路灯,将人的影子一根杆子一根杆子地拉长,一根杆子一根杆子地推矮。最记忆幽深的是在冬天,沟里的风有些猖狂,把人的双手吹得直往上衣口袋里塞。此时偶然西望,山上的那一片玉一般的暖黄的灯影,应在心里,顿时生出了些许的暖意,抵御着无情的寒冬。
第一次上定都阁的时候,小塞总还住在门头沟。两人饭后无事便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想上山。那时候还没车,所有的路只能徒步而行。从丽景长安到山脚约莫有3公里的路程。大部分的时候,走到山脚下,已经消磨了大半的力气,包括此时。不认识路,那时候还不知道上山的那条防火道,看到路边一块平整的修有地砖的小空地上规矩的立着一块路牌。它工整地指向了凄凄荒草的一条土路,沿着这条路想也没想的往山上扎。这种小路总是曲尽通幽的,在几次以为此路不通后又柳暗花明的情况后,终于到达了山顶。此时奇迹般的发现,此时已经进入景区中。以前一直以为,定都阁上一定会有一尊仙子的雕塑站在楼台,遥望着东边的北京城。到山顶的时候,却从内心的有点失望。此地并没有仙子,只有牛心。怯懦的怀着逃票的心虚到了定都阁下。原来此楼是钢筋混泥土的建筑,并非之前所想的木制的飞檐画栋。此楼一共有三层,在三层的上极目远眺,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天安门,看见了大裤衩。
映像最深的一次上定都阁,实在北京那年下雪的时候。雪很大,一天的光景地面上就有几寸厚的积雪。那时候胡总依旧在隔壁。还是一个午后,吃完饭兴意而出。记得在去山脚的路上,看见一行长长的脚印痕迹延伸在路上。有几个大约孩子啊上小学的还在,在纯白的雪地里撒着欢,他们是太久没有见过这样在周末的雪了。上山最大的失误是没有预料到此时的严寒,在雪上走了10分钟便发现鞋子已经湿透。上山的路有些滑,雪在山上的厚度比山下高很多,几乎有20多厘米厚了。当遇见陡坡的时候,只好一步一个脚印,将脚尖扎入雪层中,踩实了,再迈下一步。山上的过程是艰难的而且到现在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快到山顶的时候,汗水几乎湿了冲锋衣的内层。但是,当云雾间或地飘开时,隐隐约约的显现出定都仙子的真容时,一切的饥寒交迫都变得虚无缥缈,就是这一刻,值得内心去定格。就像我所坚信的,美好的风景和瞬间,没有苦难,你怎么可以得到。
最清澈的定都阁是在一次傍晚的雨后。那时候是夏天,日子比较长,下班回到门头沟,太阳还在依依不舍的下降,没有低于山头。正好遇见了赵总、郭总一干人等。意兴而起。那时候已经买车了,就满载着五个人,一起晃荡晃荡地到了山顶。下雨后的空气通透而灵气漫漫。斜阳拉长着光线,将山顶上的长椅拉成了一个大大的锐角三角形。下车后,五个人沉醉于许久未见的情景。雨后夕阳,天清澄澈。天空从来就没有这么蓝过,映衬着幕前的定都阁分外清新动人。那天拍了张照,拿手机拍的,宛如是做过千万次PS的情景,此时此刻,在照片中才意识到,此时便是天堂。
买了相机后,夜里也会去定都阁。喜欢夜里的北京,特别是刚下过雨后的夜景。这段时间里,只有在少数的日子里会有夜上定都阁的机会。或是因为工作太忙,或是因为年纪大了,懒得动了。记得第一次上定都阁拍照的时候,是相机刚拿到手后不久。那时候,是夏天。芳草萋萋。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山野中的勃然的生机。夏天的虫鸣,伴随着悸动的心情,还参合这汽车的引擎的嘶吼,最后决然的到了山顶。支开三脚架,装上B门线,来一个长久而无期的曝光。楼宇间的颜色,开始满溢,开始扩散,沾染到每个像素点。那种颜色是奇妙的,或者说是奇幻的,让色彩的空间重重地打击着人的视觉。记得那时的丽景长安,透着紫色,就像梦想,奇幻的紫色。
记得有车之前,借了郭总的电动车,上了一次定都阁,那时候赵总和秀秀正好下班了。他们吆喝着要上定都阁,但是我洋装不去。他们好像还提着啤酒什么的。我就在后面悄悄的赶超了他们。迎来的必然是赵总的一句:我擦。早早的到了山顶,然后等着,等了好久好久,他们才到。此时的时间是那么的简单,还是几句我擦,卧槽,然后伴随着卧槽,下了山。
都说时间就是那么任性的滴着,就像山上那一汪清泉。有时候也像是下的雨。记得在今年春初的某一天。在丽景长安做好饭,叫上智总,叫上楼上另外一个小伙伴,做了一锅麻辣豆腐鱼。吃完的时候,正好喝了一点酒。正宗的红星二锅头八年陈酿,入口棉柔。此时兴起,就和智总冒着雨奔向了山顶。其实爬山的日子,就是那么单调,但是却就是没有乏味。说说笑笑,人生与理想。
定都阁,是一座山,在北京7年的时间,却是一种铭记,总有一种标志性的自然或者人文景观,连着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值得一一道来。有妙峰山,有门头沟的野狗,有软件园的堵车等等,足够我,一一道来。有时间的时候,一一的去写。
总之,爱你们,北京的那么女人、男人们。或许我很早就遇见了我的回归,想变得淡漠,但是后来发现,淡漠是遥远的星辰,狗也够不着。
一一的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