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地诗歌奖

飞地诗歌奖获奖者萧开愚诗选

春 宵

春运接着春困,用工然后用狠,

容器的吝啬和自相忌惮,

馈赠并挥斥内含。

在发痴的柿树下,风停,

就像受到贿赂、密码和启发,

画皮转手到鸡瘟患者身上,

掩盖了一场手工的脓疮。

躲掉线人的峰峦的隐形现身,

就像冒牌,阑珊地放火焚旧,

对硬骨鞠躬,透彻如雕花。

挤干什么就要求而且守株什么。

做自己的内应,流睡狮的老泪,

步骤和火候不带机会。

鸡眼里鼓起胸围。

二〇〇九,五月十二日于开封

另一个早晨

我实验过,降速不起作用。

阿姨吃十颗我一颗,

她早死,孤坟细圆,终年豌豆绿。

我当石子甩,

连投十颗,击不中低掠楼顶的飞机。

弯弯的,天空像个弹弓。

今天周身和满园

无数颗粒凝结,

初红形状待充实。

雀跃在她的脸蛋,

快快慢慢,在院中,叶上,

掀起这毛边微缺。

二〇〇九,二月二十五日于开封

隔壁的动静

退休的美学教授冲夜澡,

隔墙不隔音,老伴阵鼾,

间奏变声阵雨。

报刊、废书装箱,

堆在我门口,

像是学术的刑具博览。

我翻着翻着忘记找啥,

抽出一封信其实是两封叠在一起,

两次治疗鼾声未果失去一条辫子。

六年还贷的票据,

三台洗衣机的电机的

保修日记绣了像。

翻遍衣服和提包,

小偷累倒在沙发上,

自然醒来与主人对吵。

哪晓得终有一夜睡在

我门口,不好意思对视,

我穿着雨衣过夜。

二〇一〇,十二月一日于开封

落 日

把三农当作恶贯和冥顽的

满肚子农药的现代文学,

最近得了手,毁我社稷。

假手户口换皮,搬进城镇给人就近瞧不起的地段,

教育后代忠于逆境和严打,

社会福利不是社会侮辱吗?

就算本代自觉灭门,

也是个小儿科政治,

左右给玩得团团转,

高智商要随波逐流。

前二十年盖的房屋成片坏死,靠揭发

与重建轮番敲诈,合作像夫妻丧偶;

脱钩而失语而向壁;而三同而后知,

农民就像周口店的石洞经得起名称。

二〇一一,二月八日于开封

反 驳

狰狞,给周末抽访到,

负责斧正政策和学术。

为了符合所谓看见,

自觉切割成为被迫。

尽都熟识,抢劫菜场的残根败叶,

底线沉了底,活性勃发,

上访岂止于脱产密修。

我的浅耕立场从而抖擞,

他们昂扬跟进,暴晒伤疤,

把盖棺般的翻身重翻一遍,

把不阴不阳的三教踩了又踩。

批判性从来就是消遣性。

但穿着臭胶鞋比子弹还便宜,

其喘气压服了中等的不平。

做不含他们的反目派的枯竭标兵,

使门类渊博的渣滓处理臻于完美。

派上用场,他们沾沾自喜,

或者收买才是级别的垂怜。

给当作反驳,从干瘪中

撕扯出发嗲的观念和咬合在一块的

反对,地基层叠着干透的牙血。

何者当真,钻营给当作受害,

那眠入倒影的稳定已在冒泡,

为归纳而挪动以便隔离猪狗。

二〇一一,二月十七日于北京

莫扎特,1935

(自史蒂文斯)

诗人,落座于钢琴前。

弹那馈赠,那呼-呼-呼,

那嘘-嘘-嘘,那里克-呃-尼克,

那妒忌的哈哈大笑。

如果你练习琶音时

他们朝屋顶甩石头,

那是因为他们扛一个裹着破衣的身体

下楼梯。

落座于钢琴前。

那旧日明亮的纪念品,

那嬉游曲;

那未来罗袜的幻梦,

那晴朗的协奏曲¼¼

雪正落着。

敲击尖锐的和弦。

这嗓音属汝,

不属你。属汝,属汝

这害怕之音,

这困痛之音。

属汝那如狂风怒号

冰凉的声音,

自那悲哀被发挥,

被打发,被赦免了的

一场布满星星的安抚。

我们可以重回莫扎特。

他年轻,而我们,我们老了。

雪正落着

街道塞满喊叫。

落座,汝。

哥特弗雷德·本致艾丽诺·毕勒

谢谢,亲爱的,你的信,

它是我惊呆的一个幸运。

自从中国展,然后耶斯第,

我看了又看你的画片。

苦孩子,星期一早晨

你收不到新鲜的咖啡,

只有阵隐的空洞抵达柏林。

你不用去波兹坦火车站,

你呆在剧场,舞台或者后台,

那种手袋的助力会悄然附身。

哦,亲爱的穆儿,我妒忌

你食指弓屈的指节

不停地停靠你的嘴唇,

改变头发的颜色

已不温暖你的孤魂,

自我不在曾在的地方,

地方也丢失了,空留地名。

我告诉过你,我在汉诺威,

蒙受着肥胖的空气。

穆儿,孤独耗费时间,女性和人性

订货般铃铛在街头,

而爱呢,进无所进。

二〇一二,七月四日于上海

探故二首

骑龙庙山

七个姻缘就地危机

乘它直升的架势,

从下面落向底下。

瞥见方洞腾空浮远,

遂知燕子临时有意,

往菩萨耳朵里填泥。

知青在屋后自然,

教化了扭捏的呢喃;

彼已突破人道捆猪,

后在节日夜里凿齿。

要求少到翻悔了啥,

频频回头,好像落下

什么在那忽降忽摇摆。

我在坡上困过自己。

二〇一二,十一月二十四日于北京

一碗水

乡关泛起一丘白发,

爬空洞里楼梯的变化。

儿女及其儿女的脸,

为汇款抽干不复可看。

牛尾轻轻抽着树皮,

结果层层化解蛮力。

我放过牛,那一望宗

应已搬迁或绝种——

不,野兽颁布了封山的

新法规,麻雀随意烦人。

壅塞的鼻孔辨不出气味。

改道也好,山脚拉近,

萧瑟剥除搪塞一致的臃肿,

岩滴溅湿分歧够了的瘪嘴。

二〇一二,十一月二十三日于北京

脱发时

我卡在汉口路的墙里。

是一块砖硬挤在南京路,

但没有用处。买空卖空,

勒索自己,堕落不了。

虚无主义者保持睡眠,

模仿死,哪能够治疗。

像电线杆立着

迁就而又迁就

无论多少盘绕和电流。

这么反世界,太有用啦。

神过话神,彻头彻尾

无厌地利己,为虚无主义的醉体

镜子般跳来跳去,

决不躲闪和证实。

决不但是偶尔,骑着内脏

海岸黑得发白,比承诺还

暗无天日,咂舌哪能入魔。

二〇一四,三月九日

飞地青年诗人奖获得者了小朱诗选

困日中的昌盛之城

       飞念如悬旗(鲍照)

总有一场大清算要来,日子还在变长的蛮勇中

这力量让我东倒西歪如自灭的晕眩

词沸腾时伴有全球过热的紧迫性

人们说他自己从未见过树杈积雪

要知道我就是在那种结晶中生成的

但仍有谎言传我诞自水中

并且在澡后与卫生间的湿气混沌

秋天之镇上叶绿素衰减

人们面庞像是风样的刀子指向我同时等待我

生火煮熟雨水冒热的手势疏远生命的徒有

蜘蛛还在吐秘密一旦成形便为众人所寻找捣毁

他们手拿轻木用仅有握力收紧莫须有的恐惧

抛颗颗种子遍植秋海棠

这中间的铁律充其量不过用一种生活换取另一种

用苍白的月亮换取一次挣扎的升起

在偷得的光阴里寻求某精神永驻

小泉旁趴着饮水谦让后从回家路的拐点上

聚集稠密的离别情绪

欢快的步伐怀抱松弛的空气

为了按紧帽子不得不潦草地挂着茶壶

里面的米汤喝完了米粒在铝壁上微笑天黑得真早

是不是叔叔的锯木机将时光锯短

哥哥的电焊在黄昏发出淡蓝色的火焰

爷爷的墨盒像个神秘的黑匣子

姐姐在中学的时候是最典型的披头士狂

母亲的摘柄之手裂开后用过敏的胶布纠缠

弟弟转溜着眼睛踢踏着石头决心要做个奇男子

奶奶病重呼吸着瓶中的空气

我翻转着忧郁的跟头从三府湾经过

听到父亲拎着无力的药箱说现在施咒为时已晚

因为村里总有小偷小摸的浪子

趁着一次喜庆的节点拿走了奶奶的金钱

如果从现在回头去看生病的原因

除了吃盐太重金钱至上主义才是致命的

在抓握时我看到她瘦手盘筋

仿佛人民之林中蓝色的树枝

驱赶着早起的儿子们去春野捡粪

她的铁喉也让人记忆深刻

就是一支不会带有欺骗性的司南

弥留之际终于不再指向磨尖的铁锹

扛起一段微弱的声音难抵挡时光驱动的衰老机

我那刻如身陷泥潭呼吸着一种太平

好在我们的隔离之间

可以用念想来连成一座云桥

让那些不堪重用的豆腐渣无止境地飞旋

如今的上海远比往常繁荣

每天都要推出新的烟雨阵阵

有时候还能从中蹦出乖巧的小演员

他们的手腕和脚脖套着风情的皮毛圈

整整一生都被严厉的教育筑满心冰

宛若父亲在梦中才能敢作敢为

奶奶病倒前他甚至从未抬眼去碰触理想之光

满身都是酒精燃烧的内火

为尽人事从东山之巅请来一位瘦脸神人

神人说夜越黑自己看得越清楚

并指着乌有之处让别人看星星

年轻时神人在包头飞机场

端着巨盘里的螺丝说数也数不清

海碗粗的那些必须要两人抬着才能拿扳手上紧

当年在跑道边种下的白杨肯定几个人也难以合抱

一九八零年他从口外回来

和打了半生光棍的二弟照顾三弟的媳妇

他们的弟弟是十大杰出青年到青海当兵去了

为了把干草人做得更厚实

他使劲攥住秋天的荒凉

在夜风中额头渗出沾满灰尘的汗

将带有污渍的白的确良帽牢牢粘住

最后终于在一阵无声中他的老脸开始起皱

帽子的平顶开始摇晃

装作嘲笑我们这家子一时凄冷的处境

幸好他及时收住自己的小武器

免得透漏天机太多

这是些令人厌腻的做法

但每次都仿佛行之有效地让人甘心

因为谁也不识破他只是在机敏地运用机敏

因为夜凉他不能久留并对安顿语不屑一顾

说走路的时候要按步法

而如今我稀里糊涂若是因为没有向他请教

那真是一种活该

但在诗歌的决定上我从未允许有一丝理性

我是悬崖和风暴永远的兄弟

古米廖夫说的时候也许咬着一颗阿克梅

在大河桥掌思绪飞腾

风云有鸟路,我的梦中梦将我的浅睡也惊破了

乌海行

   你将从一个角度写下我们(布罗茨基)

经包头时又一番意中糟粕

这种信念的逐渐生成

是秋冬给兽骨蒙上严霜

透过某光看似久失的钙华

如果有信念将山向海移一丈

就说明他有实际的起重术

再来细数过去不清楚的机缘

领悟他相信他会飞的奇境

那么他的秩序感又从哪里来

这曾是他终此一生的疾病

在镜中看弱点中的自己

每次都舔食着奇酸的黄橙

他的训练是匹狂奔烈马

鬃毛翻腾心中的副动介词

记录无数种遵守戒律的激情

如今他对空中客车的驾驶

熟稔仿佛此时此刻他对我说

惊风飘白日瘦骨还不禁秋

于是我就在高空跌入座

看似中央寂静的万能之城

内心惊呆的大烟囱

飘起股灰色的毒气带然而

存在竟然就依赖那缕轻烟

是贺兰山无法不跳穿的纱帐

我们祖国山川的分配

远古以来就是这么参差错落

她的眼皮正慢慢挂下来

我从猫眼看海浪般万头攒动

那是通往神仙世界的曲径

当今的时世容不得驴马了

坚决过不能摆脱不仁不义

他的悲哀从不开口

只用在膝盖上轻轻弹去灰尘

那明天的盛宴又从何而起

在失德者面前失身份

充其量成为一名胀血的贺客

拎着烫手的落日而去

这与地平线的切面神奇生长

完全弥合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磴口前要做好一次准备

那就此时耳语今天的狂喜吧

我猜想必有一种灵复苏*

*诺瓦利斯的诗句

阴阳历

       偏惊物候新(杜审言)

按爱意的比例,我永在你无怨的那边

当我不易被人塑造

捧着可以离形而在的无限

朝插满枝的雪疆凝神时

雨水就开始参与对我们的打击

分秒奔走的大学之道上

我希望时光迅速逃离

而万顷云朵则在人心难平的情况下

成为颠扑不破的网罩,它让

闷气迎来时更加尖锐

仿佛站台上夹着牛皮记录本怅惘倾听的多普勒

如果一任记忆撒谎,我曾在夏日午后

熟睡中摘掉悄然咬住我的飞虫

这点很像我的幻觉

因为它在我醒来时早已立上枝头

成为一丝羞杏翘起的神韵

轻雷经常藏于巨大的闪电之后

当我看到会偶尔口吃

说它们惊亮了我脑中的灯丝

这种来自天空深处的势力

甚至能探到鄂尔多斯体内的煤层

这个王国已让聋人们垄断了不听

喃喃地,用白牙咬字不清:

为什么自然又介入了我们的山河?

他早就瞧不起他自己

整夜用双眼接纳一切

从年轻时学木匠的毕业作品

一把椅子的抽搐中发现儿子的世界

系着红领巾跑出了地球

睡前留在枕边的核月光下黯淡无光

他用顽固的脑袋来研究它

黑暗中猛烈摇晃它,庄严地听苦杏仁的震荡之声

他缺损的神经像是鼻孔里冒出的丝丝烟雾

默默地站在停犁的田中搓手

我把手卷成喇叭向他呼喊

并把他的懒散吐向空中

有段时间,我的胃里

藏有一面青春之盾,那些尖的东西

才能进入我的食谱,每次梳头

牙齿都会劫掠梳齿一次

漫山遍野的辣椒尖问卦人参

自己的后半程会怎样成长

最终我的左手还是出了毛病

变成一把僵硬的五指神叉

冬日严酷的疼痛隆隆袭来统治我

他捐出中年翻一座座大山

总有片森林还能动感情

把呜咽埋在矿产之内

让一只奇羊将我的手耷拉下来

成为它白色稀疏善于沉睡的睫毛

如今我,双手可以描写春日

在空气中被一阵烟草味呛得说不出话

它定是沿着平行长城的小河顺流而下

最后乘着雾来

我们曾经隔着纬度看水星凌日

均成为黑滴效应的神捕手

在水泥砌成的望远台上

我早从胎盘里就掌握了打嗝的要领

这样一种遗传现在仍屹立不倒

天亮的时候我起来泡奶粉

一股扣错衣扣透来的凉风

让我没有睡个回笼觉

不如趁看着窗外的时分烫饼吧

我想打电话,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相差一个黎明

孩子曾瞪着我问我

是不是他先于咳嗽学会打嗝

这差点像个玩笑问句

却比他变得规范更让人感动

该是为后来者擦亮天空的时候了

让文明奔跑在星火的最前端

将烂在水中的木桩捞出

污物耗尽了它们的年轮

只能成为不断被挤出水的小板凳

祖国变化很快,在看似不动的风景中

我有一种立场

砌死在水泥城中

用诱惑尿尿的口哨声消遣它

后来又把它放在冰里

在一次不可预报的天气中散了出来

我于是狠心将长发剪去

发现里面夹满了潮湿的思想

有部分已经快速渗入大脑

成为真正的瘤子发亮

我只能用假眼来看世界

发现一个阴沉的球转向我

上面布满生命,其中就有故乡的海棠

全部物象都让我感动

但我不能停下来,每瞬皆有可能溃败

我看到自己的经历正在坍缩、燃烧

最终变成另一颗小球

组成我小宇宙中动人的光学双星

经验之谈

       诗歌是种特殊的耳疾(奥登)

雨忽然参与了打击

忘带晴雨计的人被问道

“你算什么关心政治的人”

他没料到潮气能如此绝对

就骗腿跳入条地下通道

渴望抖落一身的过错

昏黄的吊灯下孤墙和他一起流汗

回应他的喃喃自语

“这充其量是次貌似无边的轻侮”

路人暂时收起花伞

一瞥擦伤他护树人的胳膊

他侍弄森林多年

将断续的信号传递给妻子

“别放那风雨进屋”

并没有提起折叠过的爱意

忧愁包裹住要狂舞的韵脚

只能跺着干巴巴地说

“他们的制度是奉献不讲条件”

但裸露伤痕又有何用

这老练的时间贼多亏了科技

才偷出那么多的新杂碎

快速消磨我们的日月

未来对我已然紧促

可对奇迹的出现仍不敏感

只能绕着暗泣的边缘

驱蝎一瞬走神就饮尽了光

“这是多么生动的论据”

为此曾尝试要割舍心灵

将伶仃之海凝于笔尖之上

薄水映照出桥顶的肋骨

由它的背全权把雷电滚过

暑热使整个城市呕吐

却把飞行员拱上天

脚步让雨声更激动

只剩下最小可能的停顿

麻烦已经成形

如此震耳的声音是什么

如此清晰的闪光是什么

冲歪的石板颠荡我的细胞

“去,去发现灰烬的用途”

从雨帘中挤出身子

透气的时候浑身湿透

倒出悬壶里的水洗是非

“菌也要活得自由自在”

我的心蜷成一个铁球

对流行活生生的畏缩

说起这个是想告诉催眠人

“给生命作伪证的是你们”

风还在赶含泪的云

“天空不是什么溜达中心”

它也吹过尘世里的女人

她们有的是松形的身体

逐渐不规范的内分泌

我听不懂有人在说什么

我有种病会耗尽年华

小淹留

我在自己名下

建筑观念,如窗外鹅卵石

松松地闷死新夏的热门词

我去寻找现象

凭着一颗甜橙里的化学味

没想到人河已经流为运动

我白挤一身汗,抬手推开光

在墨镜中猫着,披着黏液哼

喉咙鼓出个长鼻子,酒店小卖店

木偶提线变作被测谎的丝丝沉思

我遇圆木,年轮藏着太平

孤独是千姿百态的支点

我不说话想去哪就去哪跌入伤疤里

在干冰天让语言知觉上冻

我最终是瘾者

露出夜班工人的机锋与古怪,还有已过春愁

双眼发病看到上个秋天的云覆有疾病的薄膜

我说预言不可能

计划在这个渐衰季疯剪一批木本植物赏清秋

这些务虚的命令仿佛惹眼的神明

这个地区,不中用的象征要开练我的轻松人生

奇云记

   如妖蛇吃着花(David Gascoigne)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陶弘景)

走山逃海的时候,某一带

经常有个金色披挂的小仙

它有着猛虎般的力,为此

我不得不在一个柱顶盘旋

更多的情况下,我以为是

有个笨伯善于吞吐,你瞧

云气如群马奔突自山中来

危峦之间,戏于千岩万壑

不妨从飞机放出乌有之囊

尽括其中,或赠或贡或献

远处还有一个孤柱光压下

越发透明,之间那无奈桥

若隐若现,我们沿它靠近

仪表上的指针就震动不已

我想借翼翅的电刷对山民

敲骨,刺激他的流蜜之力

白天的时候,毛卷云密卷

云钩卷伪卷云碎层碎雨云

太阳光会射入其中,那么

广义上讲,光线会弯曲吗

会像一张盐巴的硬弓还是

一把记忆的镰刀,拿什么

来洗?是麦浪还是月光呢

有时候,云被洗得很洁净

反而看不清楚轮廓,它的

袅袅微丝像发散出的彗尾

当然也有断云如锯,夜晚

如有舛错或会擦过烈马的

鬃鬣如仙境,总有一伙会

把我们的艰难硬说是天堂

说摘得星辰满袖行,岂知

太空中一羽勾销一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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