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雪时节,南方很多地方都下雪了,可是我这里还没有,气温骤降至零下20几度。像极了我童年少年时代的每一个凛冽冬天。凛冽-—这个词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用来形容自己的性格。那是不知死活顽冥不灵热泪盈眶的倔强?是年少轻狂一念既出万山无阻的固执?好吧,直到此时此刻,我依然能感觉到这个词的力量,可是我已经不那么凛冽了,现在什么都能接受和理解,却没有那么喜欢和相信。从身未动心已远,到身已远心未动,永远有点灵魂出窍的不配合。小时候冬天很久,黑夜很长,当时不敢想的18岁片甲不留的过去了,不敢想的30岁过去的更快,然后,我们开始拼了命的往在人生这列快车放东西,想让质量拖住速度,却不曾想,加速度越来越大,风驰电掣的穿行在轨道上。人生是怎样悄悄的改变着方向,不得而知,现在的你,是不是很多个你重叠起来的复杂影子。个性就是记忆和过去,那未来呢?更多的你,更多的叠加,直到再也叠加不上去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个黑洞吞噬你的一切,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周而复始,无一例外幸免,生生不息,负负得正,世界一副幸福的不知所谓的样子。
就这样经历着你一切曾经期待和害怕的事情。
你以为你会心急如焚么?实际大部分时间都在无动于衷,于是一年又一年就这样驶过。 觉得那么漫长的孤独岁月,其实过得很快。想起我记了那么多年的日记,并不是想把事情记住,更像一个储物间,放满了当时无处安放还觉得特别重要的心情,放满一间就再开一间,直到心如止水,再无余力想象的时候,戛然而止。是的,写了二十多年的日记,忽然就停了。那些平凡的潮水退去的时候,沙滩上干干净净,那个卷起裤腿光着脚的丫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匆匆赶路,没有过多关注两边风景,也没有特别明确的目标,就那样偶尔低头浅笑,偶尔抬头远望,里面露出长袖一段,没有善舞也不会添香,跄跄踉踉久了也会有凌波微步飘逸,有雪花在阳光下那种晶莹剔透的小光芒。大地和天空静默无言,寒夜里的你看不见的白云也依然会随着西北风一路向东南飘去。一切习惯就好。我以前常常朦朦胧胧的梦到一个影子,那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悄无声息的看着我。我知道是在梦里,可是我醒不来,也动不了,喊不出声,偶尔挣扎着醒来,额头还有丝丝盗汗。第一次梦到后醒来,感觉有劫后余生庆幸,后来常常梦到,他竟然在梦里轻唤我的小名,我都懒得害怕,还和他说我要多睡一会。凡事只要常常发生,就不会在意了。哪怕坠入万丈深渊,除了第一脚踏空时恐慌,只要下降的足够稳定,距离又足够的长,就会习惯。
我从草原来,我立马千山万,生活在自己的疆域里,没有边界,就走不到头。心里默算我已经在这个城市里无声无息的住了7年零7个月。一半时间住在城北,一半时间住在市中心,隔着两个路口,隔着很多松树柏树杨树柳树,隔着很多不知道名字的建筑,也隔着一段过往的岁月,中间的路是自己依然很轻易能被感动的心。
凌晨的灯照亮寒夜,睡意全无,未成想,小时候那么害怕的黑夜,现在却喜欢它的宁静, 几经寒暑,明眸依善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