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长春是可怕的。没有预兆的狂风吹乱了齐腰如瀑布般的秀发。你看她们:锋利无比的高跟鞋在狂怒地北风中依旧咯登咯登的叫嚣着;长风衣下纤细的长腿奈不住寂寞,若隐若现拉住了路人发光的眼球;傲人的乳沟哪里肯安分,紧身齐胸内衫更添加了无限神秘与蠢蠢欲望;真皮单肩包随意的挂在肩上,调皮的金属拉锁在并不耀眼的阳光下还是把眼睛刺的生痛生痛;一根根被刷起的睫毛勇往直前,即使在这样的狂风中也没有半点退让、低头的意思!
之所以说十月的长春是可怕的,不仅仅是在充满诱惑或是原始野性被压抑的街道上,更加令人生畏的是那落魄的人。
生活是残酷的,没有一丝怜悯、同情与宽恕。落魄的人在无尽的苦难、挫折、痛苦中挣扎,如若他们没有抓住身边最近的那根稻草,那也就意味着永无止尽的黑暗将不再有任何曙光。我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也不愿去刨根问底揭露伤疤下的痛。也许正是有了伤疤,人们才会感觉不到疼痛,麻木了自己或许也正是那条没有出路的出路。毕竟该来的都已经暴风雨般的来过了,毕竟还活着,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
轻轨与公路交的叉口,我们总会遇见一位上了年纪,甚至可以说已经半个身子躺在棺材里的老人手拿一个小红旗指挥着行人车辆。他们衣着破旧、头发凌乱、脸庞灰蒙,给我们留下的总是蹒跚踉跄地背影,甚至有的人因为他们身上的老人味恶心他们。下了轻轨,基本都会遇见一个挺大的公园,而你会总会看见几位春风满面、穿着姣好的老人谈天说地对弈一局,或是眯着眼享受同伴优雅的二胡,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优雅的京剧哼唱。是的,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难以触及的落差。落魄的人啊,究竟你们哪里做错了,究竟生活和你门开了多大的玩笑,究竟是什么让这一切无法改变,而你们又究竟是如何麻痹自己,又是如何接受这命运的安排?是我太年轻,还是我不谙世事?还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残酷?
生活逼迫着我们,不同的个体都会有自己的挣扎,然而令我最为悲痛的莫过于出卖自己的肉体、灵魂。每个人都不好过,尤其是正处于困境、悲痛甚至是迷茫的人们,请不要在被被别人质问“为何如此肮脏”时,痛哭着咒骂生活并理直气壮的说:“因为生活所迫”。请记住,谁都不容易!
重金属摇滚乐中总会掺杂着酒与性。我喜欢酒,单纯的喜欢它给我带来味觉上的冲击,以及昏昏欲睡的那种放松, 然而我讨厌酒吧、夜总会里的酒。在这样的地方酒不是酒,酒已经成为一种攀比的对象,攀比谁喝的酒更国际范,攀比谁可以千杯不醉,甚至在这里酒已经成为性行为的媒介。重摇滚伴着尖叫与嘶喊,一波一波次的冲击着我们的耳膜,也冲击着我们的底线。短的不能再短,紧的不能再紧的短裙,是生怕露不出屁股、露不出半个乳房;妖艳的不能再妖艳的妆底,耀眼的不能再耀眼的首饰,是生怕别人不关注自己。
你不敢相信,在这样的混沌空间居然会有大批的女学生,你更不会相信妖娆的身姿、浓妆艳抹、轻车熟路的是高校的她们。或许以前的她们还会把自己卖给那些满嘴葱蒜味的土豪们,仅仅为了大汗淋淋之后那可怜的一点点小费,现如今她们的重点已经转为黄毛、高鼻梁、褐色瞳孔的外国大亨。她们竭尽所能的讨好手戴劳力士、出入贵宾VIP包间的大亨们,对她们来说被保养是幸福的。拥有更高的卖身收入,拥有繁杂的奢饰品,拥有周末免费豪车接送,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尊严”… …于此相对的,我更加尊重肯德基里一小时8块钱工资的他们;我更加尊重顶着凌冽北风、面对路人的无视,在街道发传单的他们… …
十月的长春是可怕的。我怕冷,我怕天气的干冷,我更怕冷透了心。我奔跑在空旷的体育场,竭斯底里的呐喊。我无数次的问自己累吗?感觉到温暖了吗?够了吗?… …一滴滴闹停的泪水滴落,没有任何味道,像是蒸馏水,没有任何杂质、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