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井桥下着雨,雨下满了马井桥,风一点儿也不温和,刺骨凉凉,让马井桥的人们都躲在屋子里,打牌,聊天,看电视。水泥路上的昨天拖土掉下的泥,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空气也仿佛因为没有了灰尘而清晰不少,一条小年轻的狗狗在翻腾垃圾桶里的食物,身躯不大,可能是饿及了,垃圾桶里的牛奶,鱼刺,纸屑,废弃盒子都被它翻个底朝天。那还剩一半牛奶的蒙牛盒子,它在盒子小口处不知道怎么吸才好。
克好来到马井桥,直接到我家,估计是爹约他来的,爹见到克好,满脸笑容,看到克好,他心里跟甜了蜜似的,克好是他兄弟,克好可以陪着他,克好让他精神无比放松,克好给他这冷天里的一种温暖。
“来,抽烟。”说罢爹嘴里点一根,克好拿一根。
克好微微一笑,话不多的他自然接受了爹的烟。
克好不小心把烟掉到了地上,烟从他刚被淋湿的衣服上滑下,烟身湿了一小块。
“哎呀,烟搞湿了啊,克好”,爹依然笑嘻嘻说着。
克好把烟捡起来,把烟头放在嘴里,爹把早就准备好的火机,嗖一下打燃,给克好点上,克好一吸,那烟就像星星火,燃气通红的头头来,一股青烟进入克好的嘴里,那是一种舒服,一种放松。倏尔,一口青烟从克好的嘴巴里又吐了出来,吐得徐徐,吐得放松。
爹的烟也同时燃气,同时吸进吸出,在这阴阴雨里,多了些烟火气息,多了份情感交流。
爹要带克好去县城,风雨无阻,只见爹的豪爵摩托车,虽老旧,但足以把爹和克好以及后面的狗笼子运到县城,爹是约好跟克好去一家约好的人家收狗去,是的,是收狗去。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也违背了佛教的杀生,跟爹沟通过多次,也不能改变爹为了赚那一份差价而多一份收入的心,那是一份勤劳的心,是一份天气好干主业天气不好干副业而终日奔波的心。
冬天不是快要来了吗,天气不是冷气来了吗,狗肉不是要走俏了吗?
我想,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消费者去吃狗肉,也就没有爹这样的狗贩子。写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一锅狗肉,几瓶烧酒,几个老朋友,围在灶火旁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爹的豪爵摩托车叫起来了,克好用不高的身躯,用左脚踩在撤板上,因为后面狗笼占据摩托车后背很多地方,给克好升脚和坐的地方不多,克好右脚垮不过豪爵摩托车的坐背,只好用右脚踩同时踩在撤板上,然后左脚踩上摩托车后背,右脚跟上,右脚落到对面侧板,左脚再放下来,才把垮部稳稳的掐在爹的后面和狗笼的前面。
两个好兄弟,外面下着雨,一个连体的蓝色两头雨衣,爹的头在前面,克好的头在后面。
“坐好没?”爹出声,洪亮,自信。
“嗯”克好的声音永远很小,小到你只知道他说了,但不知道说得什么。
爹慢慢松离合,加油门,豪爵摩托车进入那干净的路面,迎着小雨,爹和克好去赚钱了,留下豪爵摩托的一缕尾气青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