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是33岁就留着大胡子的男人
话说画家丰子恺留给后人的记忆里,总是一副大胡子的样子。
记得我小学的时候,每次看到过去那些艺术家的照片时,总怀疑艺术家们喜欢留这样的大胡子,是可以随时当画笔或者毛笔。以便蘸上墨,就能开始写字作画,这样才不会让突然而至的灵感白白跑掉吧。
现在回想起我那时的想法,真的是太天马行空了。
其实,每个人留大胡子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
1930年的时候,丰子恺的母亲去世。
丰子恺按照当时的习惯,服丧期间不理发,从那个时候开始,丰子恺就开始蓄须。
以至于丰子恺的女儿,有一次看到丰子恺早期没有留胡子的照片,第一反应是“这不是我爸爸,可是是我叔叔吧。“
但其实,仅仅是丰子恺每天携带,这和肉身相生相伴的胡子,就足够他时时想念家人了。
丰子恺曾有两个兄弟,但都夭折了,丰子恺是家中的唯一孝子。
丰子恺的父亲曾中过举人。那一年,丰子恺的父亲37岁。
可就在这个时候,丰子恺的祖母去世了。丰子恺的父亲服丧三年后,科举制度也结束了。从此,人生志向是一声深深叹息。
这些悲伤的过往,对丰子恺的一生,有着重要的影响。
他在送别母亲后,留下来的胡子,也许正是一种内心了不断的情结吧。
02
他和岳母的关系极为体面
像丰子恺这样的“孝子”,对自己的母亲,肯定是没得说的。但没想到,他对待丈母娘的方式,也是极为体面的。
丰子恺和自己的岳父岳母,相处得极为融洽。
虽说这也与他的天性温和善良有关,但最重要的是,他是把岳父、岳母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来相处。
记得女儿丰一吟出生的时候,丰子恺照例请岳父为女儿起名,岳父说:“你们这些年,孩子连续出生,干脆就给这个孩子取名丰一宁,宁静一下吧。
于是,这个女儿就真叫丰一宁了。
只是后来,进学堂读书的时候,私塾先生误把“宁”写成了“吟”,才让现在这个名字出现在我们眼前。
1937年,抗战期间,丰子恺携家带口逃难的时候,一行十多人中就有自己的岳母。
听说前方的道路颇为艰辛,需要步行,老人家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上山躲避。
送老人上山时,全家都在流泪。很多年后,丰子恺在《桐庐负暄》一文中写出自己当时的心情:
“我心中除了离别之苦以外,又有另一种难过,我不能救庇一位应该供养的老人,临难把她委弃在异乡的深山中,这是何等的惭愧啊。”
1945年,岳母离世时,丰子恺和妻子跪在床前,哭着为老人送终。
女婿落泪,珍珠落地。
丰子恺的这种天性里的善良,今天看来依然是非常温暖的。
03
他和妻子争执时的“派系之争”
丰子恺是在1919年和妻子结婚的。
那个时候,他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还没毕业。
尽管家中的经济很是紧张,但丰子恺深受老师李叔同的影响,自费前往日本学习绘画艺术。
等带去的2000块钱用完后,丰子恺就返回了家,安心和妻子一起过日子。
随着家里的孩子相继出生,经济负担越来越重,丰子恺一个人在外从事了几份工作,以此换取收入、补贴家用。
因此,他和妻子也是聚少离多。
生活也常常是子女中的几个人,跟着丰子恺在外求学,另外小一些的孩子跟着妈妈在老家读书。
这就在家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景观,尽管这个家里,妈妈绝对服从爸爸。但家中的孩子总会自觉站队,形成两派。
跟爸爸一起,读书生活的孩子们挺爸爸,跟妈妈一起,当然是妈妈这一边的。
这当然也是多子女家庭,有的时候没法顾全父爱和母爱的完全均等。
但丰子恺不去刻意纠正,这也从一个侧面体现出丰子恺的民主家风。让辛辛苦苦为家庭付出的妻子,同样能够得到了孩子们的尊重与贴心。
丰子恺总是在日常细节中,就让孩子们感受到一切。
04
丰子恺支持姐姐怀着身孕离婚
“丰满”是丰子恺的第三个姐姐,丰子恺的孩子们都称其为“满娘”。
满娘小时候,就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她无法忍受缠小脚,常常要求家人晚上给自己放掉,反复的折腾。
丰子恺的母亲,不得不放弃了给这个女儿缠脚。
满娘也就成了小镇上唯一没有缠脚的姑娘。不仅如此,满娘还进了学堂,接受教育。
满娘还在“振华女子初等高等学校”任第二任校长,第一任校长则是丰子恺的姐姐丰瀛。丰子恺的家人,真都不是一般人。
满娘,特别新潮,在1920年就剪成短发。和丈夫结婚那天,她发现丈夫穿的新郎服是中式长袍马褂,满娘就非要求新郎改穿西装礼服。
结果新郎换好衣服,满娘才肯上轿,等到了新郎家,都已经半夜了。
满娘的婆婆非常的传统,坚持要让满娘留在家里不工作,这让满娘很不适应。
满娘决定离婚,当时离婚可是极其稀有的事。
丰子恺约请了曹兴汉和矛盾两位好友,去和满娘的丈夫徐叔藩沟通。
这两人,当了满娘离婚的证人。
满娘离婚前,就已经身怀六甲。
但她还是坚持要离婚,而且还在自己怀孕初期,跑到上海专科师范学校,去读了半年书。
今天看来,这样的满娘,也真是够新潮,够有勇气的了。
满娘原想着反正都离婚了,打算自己腹中的孩子出生后,就过继给弟弟丰子恺一家。
结果女儿出生后,满娘特别喜欢,取名软软。丰子恺和妻子,把这个女儿过继到自己家,视如己出。
丰子恺对姐姐的这种关心,体现出他对家人的呵护和对女性的尊重。
05
女儿也是传家人
丰子恺的儿子新枚在桂林出生时,因为自己妻子的身体有些意外,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
丰子恺心里忙着妻子的事,也不知道新生儿的性别,也没有专门问。
此时,学者马一浮要离开桂林的时候,丰子恺前来和他辞行的时候,说了自己家中添丁的事。
马先生问:“生的是男是女?”丰子恺想了想,回答不出来,于是说:“只知道生了个人”。
周围的人全都哈哈大笑。却不知这正是,丰子恺一向秉持的“儿女都一样”的家庭养育观。
包括他的女儿丰一吟,是成年之后陪伴在他们身边,时间最长的孩子。
丰子恺作画,遇到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让女儿和他一起合作。
他请女儿帮忙一起填色,这充分体现着他对女儿的信任与培养。
以前我一直以为,丰子恺只是一个有着少年心的漫画家。总感觉得身为艺术家的他,应该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直到看到他和自己身边的所有女性,都相处的如此融洽,颇有感触:尊重女性,绝不是一句当时男权社会的空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付出行动的践行者。
丰子恺,真就算最理解自己身边女性的民国画家了。
@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亲子教育与自我成长的终身学习者。
14岁帅哥的少女心辣妈,有深度的话痨达人,真诚幽默的非著名阅读推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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