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幺保叫醒了我,眼睛还睁不开,挣扎着爬了起来,穿上衣服一看时间,六点不到。我的天,这也太早了吧?平时九点半醒,起床收拾出门都无限接近十点。
一回家来,第一个早上,竟然五点多就得起,这提前了何止一星半点,提前了将近四个小时,要人命的节奏。
从六点待到十点,在幺保家看着电影,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有亲戚,有小区邻居,送红包、送米、送油,幺保让我负责写礼单,这是头一回,虽然字拿不出手,但还是硬着头皮写了。
中午到了店里,继续负责写礼单,吃完到石垭镇上去逛了一会。
我不是石垭镇人,但一直把自己当做石垭人,小时的记忆,经常赶的场,家和县城中转和途经……点点滴滴,都是有关这座小镇。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认为到了石垭,就到了家。
石垭,这座小镇,承载了太多太多的记忆,有是祖辈带给我的,也有我自己的经历,这都促成了我今天下午的小镇之行。
石垭的历史,大概是很久老的,久老到我并不知道究竟是有一千年,还是八百年的历史,也许只有三百年也说不定。但我知道,至少从湖广填川开始,我的祖辈就已经在这块土地扎下了根。从那时起,这块现在名叫石垭的小镇就是世世代代的根。
几百年过去,这情况在上个世纪末发生了变化,鉴于石垭镇区域大,人口多,管理不便,一分为三,将狭长的北部和南端单独设乡,中间的主体部分仍叫石垭。
打小我就知道,我的家在花板乡,可是因为距离乡和镇距离差不多,又因为习惯,赶场去的还是石垭。这又给我带来了误导,石垭镇花板乡,我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这样。
直到稍微大一点,才纠正过来,原来花板和石垭早就不是一家。即便如此,我还是跟随长辈赶石垭场,到现在依然如此。
时隔一年,当我再一次走在镇上,我想逛逛吧,看看记忆里的街和房子。
这镇上有好几个同学,但都没有联系,只有彪哥另外,可彪哥所在的地方,这两年也分了出去,成了红庙办事处,直属于广安市,不归石垭管了。
和我们一样,虽然行政区域划分了出去,但赶场并没有变,我们的生活依然和石垭息息相关。彪哥也自称自己是石垭人,每每聊到这,我们都有同病相怜之感。我们都是不是石垭的石垭人,同样认可石垭更胜于认可自己的乡(办事处)。
让哥在石垭街上把我放下,去一家老店理了发,这家店老早就有,但是我一直没去,在几毛钱就可以理发的时候,这家几块钱的理发店太过于高端,我是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去光顾的。
直到2018年的夏天,在我准备出发前往新疆的前一天,哥带我去这家店理了发。
药理洗发,专业的头部按摩,周到的服务,这一切竟然才二十,真正的物美价廉。至此一年半,我再没机会光顾,但一直记得这家店,这家的服务。
今天走在街上,我径自上楼,然后准备再体验一回记忆中的味道。结果有点让人失望,店还是那家店,人却换了,或者说少了。不是一年半前那位细致认真的姑娘,洗头也只是中规中矩的洗,少了按摩头部的环节,时间也大大减少。
理发之余,我问道:你们店开了多久?老板告诉我有十年了。我接着问:这十年一直是你们在开吗?她说换了几个人,但店名没有改。
我依稀记得,当时的副名叫做什么药理理发之类的名字。现在的主名没变,但副名已经不一样了。也就是说这家店已经换老板了,不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家店了,难怪服务不同了。
理完发,老板收了我四十,其中十元是过年涨价的,我只能感慨,和18年真的不一样啊!那时是物超所值,现在恰好相反。
离开了这家老店,我约了彪哥,准备去三块碑茶馆喝茶。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打算逛逛老街。正在逛,彪哥打来电话,说他爸妈将车骑走,他还要等人来装东西,脱不了身。
我只能一个人逛老街了,沿着记忆的方向,慢慢地走着,开始补充遗忘的记忆。在两条街的大院通道,我看到了一座老干部房,古色古香的建筑,很有年代感。
这座建筑我的记忆是空白的,但以前肯定是存在的。
下一个目标,是下场的老街,有几百年历史,已经成了危楼,从上往下看,入眼全是是老街;从下往上看,就只剩下危楼一簇,入眼全是高楼。
危楼里还有店,看着都觉得危险,但仍然在使用,简直不可思议。不知是习惯还是舍不得。
离开了老街,我又前往半边街。半边街是我最熟悉的一条街,这里是赶场时的停车场,在街头;有理发摊位,在街头;有麻将馆,在街头和街中间;有肉摊,在街尾。
走完半边街,我又回到了三块碑,去那家茶馆喝了杯茶,这不是我第一次在石垭喝茶,但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这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