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左右君,90后,新北京人,金融硕士,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所思所想,如果您对我的文字感兴趣的话就点赞关注一下,表示支持奥,感谢!
我小学初中学习成绩特别好,基本长年蝉联第一名,初一的时候,不清楚怎么的,被一些学校小混混盯上了,总是欺负我。那时候还不懂得什么是校园暴力,被欺负很久,这对我的心理健康一度影响很大,但是对于我的学习成绩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关于农村校园暴力我后面有机会专门写一下。
事情的解决是在初一结束的那个放暑假的中午,小混混们相约在路上堵截我,我挺无助的,先求助了班主任,班主任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班主任很好,不是他不作为,而是那种环境下,老师承担很大的风险。班主任让我找找家里人,最好一次把他们打怕打服。
我让自己的小伙伴叫来了二叔家的哥哥,哥哥那会儿还在师范读书,正好暑假在家里,我还让小伙伴给我准备了一个啤酒瓶,以备不时之用。
放学后哥哥带着我还有一群小伙伴抄近路往家里走,但是那群小混混还是截住了我们,他们有十几个人,而且都是初二初三的,还有几个是篮球队的。我们只有四五个人,除了哥哥都是初一的小孩子,很显然我们处于劣势。
当时我想真的得拼了,我拿起啤酒瓶向带头了一个混混砸去,瞬间鲜血直冒,这家伙半身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居然还能一把把我摔倒在路边地里,我知道打不过,急中生智,大喊一声,“把我的刀子拿来,我宰了他”。
这一声呼喊,把这混混吓愣在原地不动。我动手的瞬间哥哥也和其他人扭打在一起。忽然我看到一个高个混混忽然被人从脑袋后面敲了一黄土块打到在地,那黄土块足足有一个小西瓜那么大。
那是闻讯赶来的爷爷,不知道怎么了,我当时内心五味杂陈,一种天大的委屈涌向心头,眼泪夺框而出。我发疯一样撕打着这帮混混,有一个混混甚至被我踹晕在路边的土豆地里。
毫无疑问,这次混战我们赢了,爷爷在看到对方撤离以后就提前回家了,我和哥哥还有其他小伙伴则后面回到家。
母亲说后来说,父亲隔着很远看着我们打架,他很想帮一把,但是在西北农村,父亲帮助孩子打架是被很多人看不起的,男孩子的成长真的只能自己打出来,弱者如果不能靠读书走出去,基本在地方会被人欺负一辈子。
后来我想爷爷和父亲应该是一起来的,但是爷爷没有忍住啊,老人的心更柔软,但我想父亲爱子更切。
那一年我的成绩全年级排名第一。
再后来我以全县22名,全校第一的优异成绩考入当时的省重点高中县一中,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在农村,冬天我们照例都要给爷爷拜年,拜年的礼品多以茶叶冰糖为主,这是爷爷爱喝的罐罐茶的主要原料。上高中之前爷爷的压岁钱都是大年初一磕完头就给,高中以后这个规律就变了,换了一个时间点给。
我们家和二叔家是前后挨着,高中的寒假比较短,第二天去县城上学之前,我一般都会去二叔家给爷爷告别。第二天一早,我出发的时候爷爷肯定会出来看我,每次都塞钱给我,五十或者一百,爷爷总担心我在县城学习压力大,吃不好。我总说没有了,吃得好,学习也没有什么压力。
现在想想,爷爷说的都是实情,我也不好把学习和生活的苦楚全部都和家里说。
高中毕业,我顺利考取了一所985大学,我是继哥哥后家里第二个大学生。家里所有人都为我开心,大学开学报到的时候爷爷给了我好几百元钱,我那会儿已经懂事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最后还是拿着了。
爷爷自从做了胆结石手术以后,在二叔家里就不当家了,家里卖粮食和牲畜的钱都要交给二叔和二婶,当然每次都会给爷爷留一些买茶叶、冰糖还有旱烟叶子的钱,在农村这叫做老人的私财,这部分钱很有限,爷爷对我还是很大方的。
14年冬天爷爷开始患有肺心病,经常都是三叔带县医院去照顾,我因为寒假在家,也陆续照顾过爷爷几次。
最长的一次,应该是16年的冬天我考完第三次研究生,我连续两年年考研不顺利,那是我第三年考研了,那个冬天爷爷的病也很重,我考完研因为有比较多的时间,爷爷陪床的任务我便主动担了下来。
二叔家哥哥的离婚对爷爷刺激比较大,加重了病情。二叔家里的哥哥是最孝敬爷爷的一个孙子,这个毋庸置疑,可能他也是爷爷最心疼的那个孙子吧,他的婚姻失败在一定程度上打垮了爷爷,而且当时唯一的一个曾孙女也被女方带走了。
爷爷在ICU,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吃饭喝水都需要我来喂。爷爷吃了利尿的药,隔一会儿就要撒尿,当然只能在床上,我拿着尿壶每次伺候完爷爷撒尿并记录下来每次的量,然后去厕所倒掉。拉屎也只能在床跟前,用一个屏风围着,然后我去倒掉。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周左右,我一直在医院陪着,衣服也没有换过,整个人也快馊了。好在爷爷恢复的不错,顺利赶在年前出院了,后来爷爷私下塞我几百块钱,我拿上钱以后,爷爷开心的笑起来了。
我在想,这也是对爷爷的一种安慰吧,可能爷爷已经不知道几百块在这个社会的购买力了。但是他的眼中我还是那个赶早去县城上高中的孙子吧。
放佛一切都好转起来了,我那一年顺利考取了北京一所名校的研究生,爷爷的病也好起来了,二叔家的哥哥通过打官司也重新获得了女儿的抚养权。有了曾孙女的陪伴,爷爷恢复的很快,后期就只是日常疗养即可。
硕士期间我交往了现在的女友,除了日常学业,还有很多实习,回家的次数和时间更少了,过年回家也只是去爷爷那里简单坐坐。
后来村里修高速公路,我们家和二叔家都被列入拆迁的范围。母亲有先见之明在村里新开发的新农村项目里给我们物色了一栋二层小楼,我们很快装修搬进去了。二叔家里买了一栋小院子,但是距离我们大概有2公里远,我距离爷爷更远了。
2018年暑假,我带女友去了一趟老家,爷爷不会说普通话,和女友你一句我一句尬聊了好一会儿,我们给爷爷带去了母亲做的土豆饼,爷爷拿着一张饼边吃边聊,没一会儿一张饼就消灭掉了,期间女友一直让爷爷喝水,她纳闷人咋能不喝水,一直干吃一张饼呢,还责怪我不给爷爷递水。
这里解释一下,西北干旱惯了,大家都没有日常喝水的习惯,不渴是不喝水的,吃饭也是不做汤的,当然从小就在东部地区长大的女友是不懂得这些的。当然现在政府都修了自来水,喝水已不是大问题。
19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爷爷的身体又大不如前,我还开玩笑说,一定要等到我结婚的那一天啊,爷爷说肯定没问题,但是这次你说话不算数了啊。
……
“列车前方到站是天水站……”列车广播一遍遍重复着站名,过了天水就是定西了。
大爷家里的大伯和父亲开车来接我,姑姑家里的表弟比我晚到半小时,我们接到表弟后在车站吃了碗面就直接往家里赶。
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村里,二叔家大门口挂着白色的纸幡,两侧贴着白色的挽联,靠近大门的路边靠墙摆满了花圈。
在大门口早已等候的姑父给我带上了白色的孝帽,并协助我穿上了孝服。我们几步进到院子里,院子里有很多前来帮忙的老乡,他们很多人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小的时候,简单寒暄几句后父亲便带我进了正厅。
正厅是灵堂所在的位置,摆着爷爷的照片、烛台、香炉和贡品等一些东西。灵堂桌子的后面摆着水晶棺,这个水晶棺在正式下葬前其实是起得冷冻作用,爷爷被裹得很严实,就躺在里面。
正进门的地方摆着一个火盆,按照规矩,我要给爷爷烧黄纸,点三炷香,磕头才算完成回家奔丧的第一套程序。黄纸要烧在火盆里面,老家管这种黄纸叫表。
我跪着烧完纸,点完香,磕完头,起身的时候正对着爷爷的照片,停顿两秒,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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