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梦杀机四伏,事件发生在抗日时期。
英边嚼着小树枝边跟我说:“不不不,我不擅长痛快的做法。我只擅长飞刀,不过我跟你保证,很快就会死。”英是我前家公司的跟我要好的同事,梦里是我生命的终结者。她穿着比较体面的一身军装,戴着贝雷帽,妆容精致。她一脸轻松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刚才问她:“一会,请给我个痛快。”她说不擅长,痛快的做法她下不去手。边说边走着,想着似乎有了答案,但是真要面对这样的死亡的时候,心里多了害怕。
我是因为杀了某军官的儿子,所以被拉上了断头台。
断头台是在一个山坡,路过一段平路,四周全是芦苇。芦苇跟人身高差不上下,英在跟我探讨死法的时候,一阵清风吹来,芦苇轻柔的荡漾。有白色的飞絮飘到空中,像是为我送行。有几片飞絮像是故意撞到我的脸上,我没有躲开。那几片像是在提醒我:你不能死。
我跟英说,能不能停一会儿,她说好。面向芦苇荡,我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眼前和远方所能看到的皆是芦苇,风中的芦苇各自摇摆,好自由啊。芦苇尽是和温柔的水和轻柔的风为伴。没有因为灰色的天空而感到沮丧,最远处有一颗不显眼的太阳停留在芦苇荡的尽头。天色是这样的令人丧失希望,但摇摆的芦苇和白色的飞絮却充满希望和生机。他们好像再次提醒我:不能死。
对,不能死。我有孩子。
到了半山坡,是一片橘子园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乡的橘子园林:橘子树种在梯田上,满山坡都是低矮的绿油油的树。老军官也在,他问我为什么。我没说关于那件事的原因。我抬头说的第一句话是:可以让我生下孩子再执行吗。
军官是位老者,听完这话,他眼圈瞬间泛红,咬了咬牙,别过头去,叹了一声气。周围几个执行军人盯着老军官,随时等候执行命令或撤销执行的命令。我看着老者肩膀随着沉重的呼吸,一上一下,头始终半低着。他把帽子摘下,点了一下头。几位地狱使者做好了准备,英开始擦拭飞刀。
他连自己的孙子也要一并处决了。
我说,那我就和我的孩子一起上路。就在话没说完的瞬间,地面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高山上的泥土和树都在崩塌,周围的人都赶忙去保护老军官。一阵大风把泥土卷起,天色骤然间进入了黑夜。四下谁也管不了谁,我连忙冲下山赶紧逃跑。山路很熟悉,每一条路,每一个弯我都似曾相识。跑到山底下,进入了一个村庄。村庄里四下无人,我心想这肯定有鬼。记得外婆说,白天都要跑到山里去躲敌人的。村里没人,寂静到让人害怕。踩着倒塌房屋的木板嘎嘎作响,每一声都是终结性命的噪音。突然我被一只手抓住,拎进了一个过道。差点尖叫出声,嘴巴就被那人的脏手捂住了。她低声说:“嘘嘘嘘别他妈叫,是我,是我。”我一回头,发小?她怎么会在这儿。旁边被黑布盖住的地方动了几下,她们掀开布,我发现是另外两个发小。
“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我吃惊的望着她们。她们老早之前听说我的事,想来最后送我一程。没想到尽是这好结果。没死了。她们都笑开了,示意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既然老军官要处决我,我现在能跑得了,也是注定要被追杀了的。正值乱世,发小们也一直都躲躲藏藏的生活。于是我们结伴,打算一起逃亡,相互照应。人一旦有了陪伴,在绝望的时候,也是拥有坚定的能量的。我们开始逃亡。不知走了多少里路,我们走进一个有些人气的村庄。这里像是一片世外桃源地,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村子里的房子盖得豪华,白墙黑瓦,阴雨蒙蒙的天气下,我们像是置身于山水画中。并无暇欣赏这景致,任何时间暴露在外的在逃者,任何空旷的空间都无疑是一种惊吓。经过一个小巷,我们猫在一个巷口看热闹的人们,他们在赶集,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我们四人相互望了望,笑了,好久没见到人了。真想走进去吃上一碗粉。然后警觉地左右观察有没有可疑的人。最终我们还是没敢走进集市,转进另外一个胡同,出发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刚走出胡同,左转打算走进另外一个小道时,听到后边有男人大喊“站住”。我慢慢回头,发现是两只憋着枪,走路摇摇晃晃的日本鬼子。我提醒发小们,鬼子。在巷子里的俩已经躲起来,剩我和小木。
我们站在原地不动,两个鬼子走上前叽里挂啦怒吼了一堆屁。两个躲起来的发小已经爬到墙壁高处,就剩下我和小木待在原地。他们俩走进时,我和发小动也不敢动,空气里只有怒吼声和我们的吞咽声,呼吸急促。我们俩靠眼神示意,3,2,1.夸嚓一声,墙上的俩发小从上跳下,手里的大石头把俩鬼砸懵了。我们来不及腿软,连忙拿起他们腰带上的枪,装上消音器,对,梦里什么都有。朝着这些狗日的东西开了很多枪。因为他们体型肥大,我们找来木板,把他们拖到木板上,五花大绑之后,在夜里把它们挂到了小镇的“小偷墙”,大概专门是村里用来惩戒强盗的属地。
天色渐亮,村里的鸡打鸣了。有人家开始亮灯,有老人开始生火。我们四人决定,让村里人警觉,有鬼子来了。于是在村里分头大喊,有小偷,有小偷,抓到小偷了。瞬间家家户户的开门声像启动仪式的音乐,吱嘎吱嘎的打开。村民们都纷纷跑到小偷墙,看到有鬼子被吊起来。连忙大喊“快来啊,鬼子进村了,鬼子进村了。”这一下可好,大家都吓得四处乱串,赶紧躲进屋里。只听喊的人又喊“死的,死的,是死了的狗日的鬼子。”村民们又像开了闸的洪水,涌向这个万夫所指的惩戒地。我们猫在山林高处,村民们拿着能捡到的所有“武器”,砸向狗日的日本帝国主义强盗。
一阵狂风吹来,村子里满是报纸。上边有几个清晰的大字: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爽!我们哈哈大笑,转身启程,继续前往新的未知地。
梦里的我们几人,跑着跑着,跑成了年少时候的我们。叽叽喳喳的上蹿下跳,我能回忆起每一张脸的样子。长着龅牙的小木再也不是龅牙妹了,牙齿整齐笑容憨甜的大笑;小玲尖尖的下巴永远一副机伶鬼儿的模样;阿雅永远跑不过我们,因为她腿太细。我们一路跑啊跑啊,跑到小时候的小河边,坐在一个小坝上,把脚放进清澈的河水里。河水温柔的轻吻小孩的脚,像母亲那样轻轻的抚摸,带有温柔的笑意,望向可爱的勇敢的孩子们。她们可是英雄啊~
梦醒来了,原来梦里当一回英雄,也是这般畅快。那些真的英雄,是守护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