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喷薄而上的太阳,不同往日,白炽得发雪,异常耀眼,洒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整个天空四周发白,白蒙蒙的,中间发蓝,对于天津今天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顺着通往西苑的路走着,旁边两步一棵的海棠树沿路一字排开,枝稍偶尔挂着一两个海棠果,剩下就是一树干枯。可我满眼是:盛夏时分,满树满树的海棠花开得丰盈欲落,红的热烈,白的圣洁,红白相间,满眼的生息和无尽的张力。一丈一株的古槐连接着海棠,同样的枯黄,不过高猛些,快与路灯齐高。
转过弯,右手边的镜湖一片冰封,湖中央的芦苇荡像包裹在冰面中,上面的芦苇虽细高枯黄,却在寒风依然站立,它们是在守望吗。岸边的扶柳,枝条细长僵硬,风一吹整个树冠都在动。要是风大些,必会折断几枝,干瘦突兀,像个散发野鬼,不,是一排野鬼,散发的。
远处直入天际的911大厦,没高也没底,没竣工也没重新开工。玻璃幕墙零零散散地贴在墙上,在寒冬里,在今天的大好天气里,显得尤为破败。可它还在那里矗立着,它要站多久呢。或许百年之后它会同我一样,化作一抷土,一堆瓦砾,沉入黄土,不见踪影。
阳光照射着911大厦,照射在零散的玻璃幕墙上,反射着星星点点的耀眼亮光。千百年前,太阳照射着古罗马斗兽场,一场场人兽搏杀如期上演;七十多年前,太阳照射着诺曼底海滩,杀戮一刻也没有停止,血色的海滩和海水,在阳光下愈加明亮猩红。今天的太阳,同以前一样,在寒风中照耀着911大厦。同样……明天,东边的太阳不会早一刻,也不会晚一刻,它会准时喷薄而出,照耀大地。百年后,它还会升上天际,因为它要去照耀那颓圮的一抷土,一堆瓦砾。
太阳还是太阳,它要照耀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而一个人的境况遭遇又算得了什么呢,有喜就得有悲呀。只想着喜降落在自己头上,那悲呢!悲会随时降临,而太阳,依旧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