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为什么我的眼睛常含泪水,只因对她爱的太深沉。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瞬间泪流满面的人,除了她,也只有她了。她就是我的奶奶,一个年近八十的妇儒,一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蓝天的农妇,一个勤劳善良的老人,一个一辈子为儿女操碎心的老母亲。

奶奶生了5个子女,一女四子,在那个重男轻女、养儿防老的迂腐思想的社会里,她无疑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可是她过得并不幸福,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怄不完的气。在我的记忆里奶奶的眼睛里总有流不完的眼泪,像大山里的泉眼,总是不停地往外涌泉水。她一方面感叹自己的命运,哭自己嫁给了一个书呆子型的爷爷,要承受一些不该女人承受的东西;一方面哭骂姥爷,一个迂腐封建的老头,是他亲手葬送了他女儿的幸福;另一方面哭不成器的儿女,不听话的叔伯。封建的姥爷、书呆子型的爷爷、不听话的叔伯硬是把奶奶逼成了一个女汉子。我觉得奶奶就像超人一样,无所不能,像插秧、耕田、收割、灌水这些本该男人干的活,她可以干而且干得很漂亮。她像机器一样,总是在不停地运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姥爷一生想生一个儿子,一是为了传宗接代,二是为了养儿防老,无奈生了两个女儿,这也是奶奶悲剧命运的开始。姥爷一直把奶奶当儿子养,特别是姨婆的外嫁,奶奶不得不承担起赡养姥爷和传宗接代的光荣使命,姥爷不仅干涉奶奶的工作,就连婚姻也是横加阻挠和干涉。高中毕业的奶奶,本有着一份体面、铁饭碗一样的工作,可是硬是被姥爷给搅黄了,最后过上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日子。爷爷娶了奶奶,准确的说,应该是奶奶娶了爷爷,爷爷做了上门女婿。爷爷因为成分不好--地主出身,在那个讲究成分的时代,爷爷是讨不到媳妇的,上门女婿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就这样一个本该有光明前途的、有幸福婚姻的女人,却被旧社会的精神毒瘤给毒害了,被旧社会的家长制给葬送了。有人说女人有两次重生的机会,一次是出身,这个无法选择,另一个是婚姻,找一个疼自己的人,可是奶奶连这个机会也没了。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日子还需要一天天,一年年往前过,再多的抱怨也无济于事。奶奶是坚强的,一个人操持这个家,指望儿女可以让她感到些许骄傲和慰藉。姑姑、叔伯们的到来,让她对生活有了一些盼头。日子再难,有了盼头,人也就有了走下去的决心和勇气。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叔伯们不仅没有给奶奶带来一丝的慰藉,反而让她受了更多的苦,流了更多的泪,奶奶眼睛不好,跟流了太多眼泪不无关系。他们的不听话、他们的无所事事、他们的好吃懒做,让奶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奶奶要求的不多,只希望家庭和睦、儿女婚姻美满。可是,叔伯们不是离婚就是整天吵架,吃喝嫖赌、无所事事。特别是姑妈与老头之间的矛盾,更是让奶奶心如刀绞。姑妈与老头合伙做生意,本是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帮助,共谋发展和富裕的好事,可是因为老头是一个自私自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寄生虫,是一个不问世事只知利润,最后吵吵闹闹,原本好好的一个家,现在也是蒙上了一层挥散不去的乌云,老死不相往来,这或许是对亲情的最大亵渎,也将奶奶的美好愿望击个粉碎。

奶奶虽苦,可是对我却是不折不扣的好,奶奶对于我来说,有着母亲一样的亲切感。我的童年时光都是和奶奶一起渡过的,她教我说话,教我写字,教我人生的道理。记忆里,三块钱一碗的炒面她舍不得吃,可是只要我跟她一起赶集,她都会给我买一碗。在我心里,奶奶不仅是一个会变戏法的人,总是给我变出各种各样的吃食,甜甜的莲蓬、酸酸的山楂、可口的梨、好吃的饺子,还是我的守护神,我被欺负了,她会冲在前面,为我打抱不平,会为我教训欺负我的坏蛋。我生病发烧了,她会没日没夜的照顾我,直到我的烧退去,她才放心的眯一会。

我苦命的奶奶,岁月你对她好点吧,不希望她长命百岁,只希望她过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我苦命的奶奶,孙儿已经长大,收起你的不放心和牵挂,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安度晚年。我苦命的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叔伯们的事,他们只会处理,不要再操心了,相信他们一定也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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