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 抱歉,今天我们只给成人讲故事。

前言:

我们每个人都在被巨大的时间洪流裹挟而走,来到了各自的人生关口。

或初入社会,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或已为人父母,心系子女,背负家庭。或人到中年,体验到生存之艰,理想不再;

然而无论走得多远,我们都是一样那么深切地怀念着最初成长的童年时光。

今天是六一,在此献上三个小故事给每一个回望童年的你。

希望,落地而碎的仅仅是荏苒光阴,而不是我们晶莹剔透的童心。


1

老张,四十来岁,在东旭幼儿园当保安有好几年了。

眼看儿童节马上就要到了,大家为了筹划六一文艺汇演都忙得连轴转了起来,几个老师忙着装饰教室上下,准备当日演出的道具和服装,还要给孩子们编排节目。而这些小小艺术家们也显得异常地兴奋,课间休息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孩子跑过来围着老张,仰着小脑袋对老张说:

“张叔叔,张叔叔,我们给你唱表演的歌好不好?”

老张看着眼前这些孩子们眼神里闪烁着的亮光,微笑地点了点头。

画四季呀画四季

画出一个新四季

啦啦啦 啦啦啦

画得世界更美丽

春天里里的小草出呀出了芽

夏天里的花儿开呀开得靓

秋天里的叶子吹呀吹得黄

冬天里的树啊  披呀披银装

画四季呀画四季

啦啦啦  啦啦啦,画得世界更美丽

他眯着眼静静地听着孩子们稚嫩而清亮的歌声,心想这歌词写得多好啊,仿佛也让他回到了那早已消散了的彩色童年中。

童年,那是很遥远也很模糊的记忆了。现在他的人生转瞬过半,年幼时对这个世界无限的向往早就在现实中幻灭殆尽,他以为他已在日复一日生活的打磨中丧失了所有的激情,他以为他早已变得迟钝麻木,直到这一刻,儿歌响起,他才懂得,岁月从未带走生命馈赠给他最好的礼物,他的内心仍旧保留着最原始简单的快乐。

2

5月31日的清晨,上班族木子一如平常地朝地铁站匆匆赶去。木子,24岁,跟很多人一样是漂泊在这个城市里的异乡人。

木子远远就看到了东旭幼儿园门口挤满了人,不禁纳闷起来。走近一看后才明白,他们都是来看孩子六一文艺汇演的家长。

木子也忍不住在幼儿园门口多停留了一会,这会离表演的时间还早,想到上班要迟到了,木子只好一脸不舍地离开了。

刚才的所见不免也让木子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像云朵一样好似还在眼前漂浮却再也抓不住的时光。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觉得新鲜。所以急切地盼望着长大。

不开心便大哭,下一秒又破涕而笑,有着最善变又最真实的情绪。

没有玩伴还有玩具,没有玩具还有大自然。从来不知道孤独为何物。

害怕爸爸妈妈远行,害怕下雨打雷天,害怕一个人睡。

莫名地和最好的朋友闹翻,又莫名地迅速和好,完全忘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一辈子再也不理她。

喜欢和家里的猫和狗玩闹,即使手臂上还留着上一次被抓伤的爪痕。

因为妈妈给的一个小小的奖赏而开心不已,手上攥了几个硬币就觉得能把全世界纳入囊中。

想起这些,木子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童年,不见得是什么眼神清澈,天真无邪,只是没心没肺,简单纯粹,无知而无畏。

不像成人的世界,总有这样那样的明暗规则需要遵守,得学会在人前合理地调控情绪,人和人的相处总是带着猜测和防线,这一切都让木子很困惑,似乎长大后的我们都戴上了一层面具来保护自己,隐藏自己。

木子一点也不喜欢长大。前天,她下班回家路过幼儿园的时候,看到幼儿园的保安正配合一个女老师固定舞台四周的彩带。

“老张,往左边来一点,有点歪了。

不行,还要过去一点点。”

两人就这样反复地比量着,认真得就像是在给自己搭建一个美丽的世界。木子那一刻觉得自己好羡慕这些小孩子,因为所有人都在呵护他们的梦想。

六一快乐。地铁上,木子在心底这样轻轻地对自己说,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3

胡女士一早就守在了幼儿园门口,今天可是她宝贝女儿登台表演的大日子。

女儿待会只是有个合唱,她不知怎么地却比女儿还紧张。

好不容易盼到女儿表演时间到了,小小的舞台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家长包围得水泄不通,女儿和一群小朋友一起来到了台上,她们清一色穿着绿色的裙子,就像森林里飞来的小精灵。

胡女士乐得赶紧跟旁边的人指了一指,第二排左边的第三个是我女儿呢。一边拿出手机在朋友圈里发小视频直播。

她们唱的是《四季歌》,虽然女儿之前在家里已经给她唱过很多遍了,但真在舞台上唱起来,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胡女士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感,与此同时,也悄然滋生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曾经,她也和女儿一样是这样初生花蕊一般的年纪,她也喜欢唱歌跳舞,虽然那个时候她的妈妈还买不起舞裙给她,她还是一样蹦蹦跳跳地给跑到爷爷奶奶面前给他们唱歌。

唱过什么歌她早已忘记了,只是当时的场景还在记忆中如此鲜活,那是只属于她的童年啊。

而转眼之间,她都三十几岁了,也有了自己的女儿,美好的时光走得是多么匆匆啊,胡女士在心底微微地叹息了一下。女儿的歌很快结束了,她赶紧收起思绪给女儿鼓起掌来。

上一个春天不会再回来,而四季总是轮回着。在女儿身上,她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这么一想,胡女士释然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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