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四川阿坝藏族小朋友措斯基的生日,她在美丽的梭磨河畔马尔康第三小学读书,暑假一过,就要升三年级,照这么算,应该八周岁了,对吧,方英老师?
措斯基有个大名鼎鼎的汉文名字,周璐花。对啦,去年腾讯主办的九九公益日上,璐花成了形象大使,她那苹果一样甜美的小脸蛋在海报上铺满大街小巷,在大江南北圈了不少粉丝。包括真爱梦想的潘江雪老师,不惜大动干戈,为千千万万个小璐花,亲自录制一档读诗节目,每逢节令播出,栏目就叫《阿成和璐花》。
善意工作室目前在打理这档节目,这使得我的团队成为全中国最早进入下一个节气的那伙人。古人说节气的时候,经常用“三候”来衡量。一候怎样,二候怎样,三候怎样,一候五天,一个节气大概15天,这是节目制作一个流程——包括选诗、撰文、插画、配图、录制、配乐、合成——所需要的时间。也就是说,读者还在品味夏至,我们几个人已经在想象着呈现小暑的况味。
过去的人们把自己的观察写在历书上,他们这样形容小暑:“一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宇;三候鹰始鸷。”我知道小暑一到,家家户户都会这么说,天下文章一大抄,何况有谁在这种事情上下力气琢磨呢?
也有好事之徒 —— 比如我们本来打算这么写:“老话说,大暑小暑,上蒸下煮。大家吃过包子和稀饭吗?白面煊起来的包子,要上屉蒸;绿豆熬出来的米粥,要下锅煮。这又蒸又煮的,就像眼下的天气。今天是小暑,接下去还有大暑,老天爷啊要请咱们上屉下锅,熬三伏啰。”
儿子在家,听我读了几段,感觉理解起来吃力。高中生如此,小学生只怕不知所云。想想也不奇怪,节令对应农耕生活,不稼不穑,远离乡土,孩子们如何理解,遑论享受这些文字呢?只好删去,同样删去的还有下面两段: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叫《夏天的命都是空调给的》。咱们国家每年生产的空调接近两亿台,要是一台挨着一台排队,至少可以绕地球五圈。这些空调当然好多卖到国外去了,但是留在国内,装在城市乡村的,不知道有多少。大夏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开空调,把冷气留给自己,把热气喷给邻居,城市越来越热,空调也越装越多。”
小时候在农村,绿树围合,天气最热的时候,树梢一动不动,蝉们热得喊破嗓子,狗狗们也咧着大嘴,舌头吐到胸口,尽可能去散热。早些年,有贩卖冰棒的来村里,骑着辆自行车,衣包架上驮个木头箱子,里外都敷了棉絮,充当保温层,冰棒2分钱一支,也可以拿废铜烂铁去换。后来大队买了一台机器,可以自己做冰棒,每次去买一暖壶的,小跑一里地回家,只化了少许,冰棒吃到够,也就不稀奇了。
“好怀念儿时三伏,天擦黑了,在开阔的晒场上,大人熏着蚊子,四下里稻草焚烧后的香气,力气大一点的小孩子把凉床和竹凳子摆出来,小一点的端来一大钢精锅的绿豆稀饭。星空下面,大家交换着食物,蒲扇啪啪作响,老外婆喃喃地讲着故事,残余的暑气,慢慢在凉床上化成薄薄的一层水,几代人就这么照看着,相拥着,慢慢睡去。”
时下中国哪有这样的夏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