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非虚言】
我从小就不会写作文,看过我第二篇文章的朋友们都知道,我小学的作文基本都是我妈写的。不过我在这里要再加一个补充说明——考试除外。我这个人还是挺诚实的。
回首自己这一路与作文斗智斗勇的经历,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第一,我从小惧怕表达。
对,不是不会,而是惧怕,不过正是因为这惧怕,后来也就越发的“不会”了。
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小朋友跟爸爸妈妈说“我爱你”的时候,几乎吓得打哆嗦。这样直抒胸臆的话语,如何说得出口?那些稚嫩的脸上坦然而自在的表情令我肃然起敬。
我不光不敢说“我爱你”,实际上我什么也不敢说。小时候,我如果想吃什么东西,一定要先在心里琢磨很久。我妈会同意我吃吗?如果不同意我会不会很委屈?同意的话吃几个呢?
这一系列问题在心里来回转好几圈,我才能下定决心,试探性地问一句:“妈妈我想吃xxx行吗?”现在回想起来,我妈的回应好像大多都是:“想吃你吃不就完了!还用问我!?”
简直胆小如鼠、不长脑子。
对待至亲尚且如此,对待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我不知道每位亲戚该称呼什么,就算知道也绝难当面叫出口,甚至于他们一度怀疑我有心理问题。更甚者,四姑夫为了听我当面喊他一句“姑夫”,做出了俩字儿换一台电脑的承诺。
那时候我已经不小了,八九岁是有的,电脑的诱惑力如同现在金钱对我的诱惑力一样大。但我宁死不屈。
我现在特别的佩服那时候的自己,简直是活生生的革命烈士,这样坚定的精神,我恨不得讴歌赞颂。
后来我还是得到了那台电脑,不过并不是因为我的革命思想动摇了,而是因为一场误会。
那天是我爷爷(或者奶奶?)的好日子,我的姑姑们都携着各自家眷来祝寿。按照山东省某知名陋习的要求,吃饭的时候男女是要分两席的(如果小孩多一些则要分三席),我家和爷爷家是一宅两院,所以男席女席正好可以在两个北屋里分别布置。
吃完饭,四姑夫到女席这边儿来闲聊,我的表姐表弟们说要打扑克消磨时间(打牌都要从娃娃抓起),于是我就去“那边儿屋里”找扑克牌。
推开北屋门,恰好与六姑夫撞个对脸。他看到我过去,把刚吸完的一根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招呼我说:“哎,你去把你四姑夫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我一听这话,赶忙唯唯诺诺地退了出来,扑克牌没来得及拿。怎么办呢?去叫吧,又不敢,不叫吧,六姑夫的话我又不敢不听。于是我就站在两个院子中间的影壁墙那儿做思想斗争。
站了一会儿,又背起手来踱了几步,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哎!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出来门我还是一条好汉!
后来“姑夫”二字怎么叫出口的我已经忘了,只记得叫完了以后,满屋子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姑姑们都表现出一副普天同庆的架势,六姑更是把我揽在怀里百般抚慰,仿佛智障儿童大病初愈了。
我坐在六姑腿上有些尴尬,半晌,终于说出了后半句,“六姑夫叫你过去……”大家哄堂大笑,我瞬间无地自容。
第一点就说到这里,还有第二点,那就是我写不出被提前划定了范围的东西。
那时候的作文,无非是这么几类:命题作文、半命题作文、材料作文、话题作文。
不论哪一项,都要求作文内容在一定的范围内展开。到了高中更过分,基本只允许写议论文,这下好,不光在内容上有束缚,连形式都给限制住了。
在这样的作文要求之下,我就好比穿了小一号的紧身裤,屁都蹦不出来了。
不论是什么样的主题,假如我对它没有过生活体验,或者没有精神上的触动,怎么可能写得出东西呢?就算勉勉强强凑够了800字,那也不过是汉字的堆积,毫无感情可言。
难道阅卷的老师真的认为,学生们个个多愁善感,每次作文都能对不同的人物、事件、名言生出感动么?老师们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满纸的虚情假意。可这样的作文,真的有意义吗?
我的朋友冰糖橘子,高中作文回回都拿高分,我当时对她无比崇拜。她写作文只靠一个词——套路。看过她几篇作文之后,我也差不多能总结出规律了:开篇点题-三个论点(并列或递进)-分别论证-穿插几个例子几句名言-收束全文。(外加写得一手好字)
我愿称之为好活儿
理性分析做的很到位,但同时也看出一点,既然这样的套路回回都拿高分,那作文题考的便不是作文能力,而是理性分析能力,与数学的解题过程类似,不如归为理科。
说了这么多,有的朋友可能要说了,你这第二点,不就是在发牢骚么?表面上表达的很理性,实则全凭主观臆断,不讲科学道理,存在即合理,你之所以看不到这种要求背后更多的价值,是因为你的眼界不够高,水平不够格。
兴许是这样,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写作文的症结找到了。哦,还有一点,那就是读书太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一卷也不读下笔如下神。
还有很多的书等着我去读,很多的路等着我去走,很多的文字等着我去书写。
“大胆往前走吧!”丙鱼有点心虚地鼓励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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