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让他们怨恨去,我一个也不宽恕。 ——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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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后台收到一位粉丝的私信,洋洋洒洒写了上千来字,可谓如泣如诉。概述起来就是:她跟丈夫正冷战闹离婚,两人已有一年多没有正常交谈过了。丈夫终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不愿跟她分享生活点滴,不愿开口说话。即使她提出了离婚,他依旧沉默,不回应不作答不表态。一年多来他对她有过数次的拳脚相向,忍无可忍便提出离婚。娘家人知道此事都说叫她看在孩子的面上宽容一点,忍忍就好了。更有甚者说她矫情,说结婚多年不就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大度!
她很无奈,问我该怎么办?
我回了四个字:“遵从内心!”
她有些诧异地问:“你不劝我要宽容大度吗?”
我愣了愣:“我为什么要劝你大度呢?”
“周围的人都说婚姻哪有十全十美的,劝我要宽容一点,大度一点。我以为你也是这样。”
我笑笑说:“我之所以跟他们不一样,因为我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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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嗷嗷待哺的时候被家人抛弃,送给一个孤寡老人——现在的爷爷。从我被抛弃那一刻开始,像浮萍一样,注定随处漂逐,无枝可依。后来听说我刚出生时,奶奶看我是女孩,就勒令母亲不许给我喂奶,说留着给下一胎,怕孙子没奶喝。从小就体弱多病,成了药罐子......
不久,还未满月的弟弟和母亲因病双双离世,尚在襁褓中的我不知道自己就要被抛弃,不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会这么苦,不知道在风雨摇曳中的泥墙瓦房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崩塌......
即使我们还在同个村子,即使这个小村子不过5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却像隔着银河。我所谓的家人从未来看过我,更谈不上关心了。
长大后,我周围所有人都说着复制粘贴的话:“你要更懂事些,大家都不容易,要理解他们,现在都长大了,都过去了,要大度一点,毕竟是还是你的亲人……”
一个个都变得好伟大,说的那么正义凛然,一个个都心胸宽广,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我不是弥勒佛,我能笑天下可笑之人,却不能容天下难容之事。
耍耍嘴皮子的事谁不会?你们怎知我经历过什么?怎知他们怎么对我的?又怎知我在深夜啜泣的绝望?针不是刺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痛!你们啊,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每当听到有人说这话时我都闭口不言,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人只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对受害者指手画脚。就像郭德纲回应师徒事件时所说的:“不明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你要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你。这边扎你一刀,你血还没擦干净呢,他告诉你要勇敢站起来,你死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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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记者就此事问郭德纲是否释怀了,郭德纲说:伤害永远不会过去,怎么会过去呢?能过去就不叫事儿了。你连这个事都记不住的话,你这辈子就太冤了。如果说记住了要报复你,那可能是我小心眼儿,但我记住都不行吗?”
是啊,我们记住都不行吗?不管我们记住还是遗忘,它总是在我们的生命长河里抹下了重重一笔,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许多人说:“郭德纲你现在都这么大腕儿了,怎么还斤斤计较?做人要大度。”
要不要大度是我们的权利,有些心坎就是过不了。时间治愈的只是皮外伤,有些伤害是一辈子的痛。那些披着崇高道德外衣的人指责你时,等于把你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硬生生地撕开,撕开还不够,还要大把大把地撒盐,撒完盐还不许你叫痛!更有甚者还淬上火,把你的心灼烧得凄凄成冢。
我只问一句:“凭什么?”
人生一世,不必虚与委蛇,无法遗忘的伤害就放在心底;不必强迫自己,也不必委屈自己去原谅无法真心原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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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马东在《奇葩说》里说了一句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究会原谅以前伤害过我们的人。
蔡康永随即补充道:那不是原谅,是算了。
“算了”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心寒,只有自己能体会“算了”的背后到底是妥协还是绝望。
我始终都觉得一个人的成熟不是说原谅了多少人和事,而是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世上不是所有人和事都能原谅的,也不是所有人和事都值得被原谅的。原谅与否全在你自己,因为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别人无权亦无资格要求你必须要原谅。
觉得能原谅,那就发自心底的原谅,不然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不尊重。
觉得不能原谅,那就不必委屈自己。受害者是自己,那些动不动就劝你要大度原谅的人离他远点。若你不原谅他会说你小肚鸡肠,心胸狭窄,若你原谅了(不是发自心底的),那些人不会赞扬你心胸宽广,只会觉得那是你应该的。到最后,受伤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随意劝别人大度是二次伤害,希望我们都撕掉道德的外衣。没有理所当然的指手画脚,没有心安理得的肆意要求,更没有扭捏作态的道德绑架。只要尊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