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点蜡烛,让电灯做梦!
下午四点半,我与老伴孙子从麻城下动车坐客车到胜利镇,迎接我们的是嗖嗖的寒风和飘飘洒洒的雪花。风点起礼炮,雪舞梅花,我且受用这天赐厚礼,心情十分愉快。
我抱孙子,老伴从车上下旅游箱和大包小包。把东西放在家家乐超市外我去找车,街上五点左右车就很少。还好,转盘东看到本村肖胜松的车停在那里,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马上走。
晚上,二弟约好在他家吃饭,内弟打电话说我家没有电,估计欠费。侄儿帮良骑摩托车带我回家找到电费卡,用支付宝付费,结果还是开不通。打电话给电工,电工说明天八点半上班后,供电所在电脑上手工操作才能开通。孙子和老伴就住在二弟家,我一个人回家住一夜明天把电搞通再接他们回来。
据说,供电所为了避免欠费采取先交钱再送电,保证电费卡上起码有一百块钱,则否自动停电。
拖欠电费现象的确存在。交了钱应该及时供电,如果没有什么紧急事好说,遇到及时有事要电就是问题。供电所应该像医院一样每天晚上或者周末有人值班,以便及时处理方便群众。
记得小时候没有电,晚上点梓油灯,用泥巴灯碗里面放一根绵花搓的灯芯,倒上梓油点灯,灯要放在一个像‘’上‘’字一样的灯柱上,也就是说放在上字上面一横上。亮昏昏暗暗,仿佛在梦境,读书要把书往灯边靠近才能够看得清楚,太近又有烧眉毛的危险。那时想,有梓油灯比借月读书,囊萤映雪,鑿壁偷光好多了。有时候梓油也没有,到山上用斧头劈松树蔸子上吃透了松油的木屑点上,照着我们读书,奶奶纺线,母亲纳鞋底。过年时,家里每人要做一双千层底剪子口或者松紧口的布鞋。那个任务比我们读书繁重,一家九个人的鞋,母亲很早就忙着纳鞋底,幽暗的灯光下挥针走线,手指扯得冒血。
以后点煤油灯,有钱人家用罩子灯,没钱人家用墨汁瓶在盖子上打眼,用铁皮卷筒子插灯芯点灯。
一个五月的晚上,我的小学班主任胡金瑞老师来家中走访,父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炸油条,由于光线不好,父亲把矾碱的比例下错了,炸出的油条像扭曲的棍棒,看到胡老师来炸这样的油果子,父亲哭笑不得很难为情。”真不好意思胡老师,要不重新煮饭吧?‘’ 父亲口中说煮饭,心里在打鼓,他知道家中并没有多少米了,几尽断炊!一大家人吃饭,只有父亲一个满劳力,母亲是半边天得半劳力的公分,公分粮是靠得分多才得粮多,我们家一直是缺粮户,自然缺衣少食。那时的老师也是叫花子敲葫芦瓢——穷得叮当响。一个月十几块钱,二十多斤米,青菜萝卜都冇得吃,学校种的葱多,老师天天用葱下饭,时间吃长了眼睛慢慢模糊不清,看书看黑板上的字像往来穿梭的蚂蚁,在黑板上写字,写一下擦一下眼睛,苦不堪言。
胡老师夫妻俩因为成份不好,下放到农村小学教书,生一儿一女,女儿叫玉儿,儿子叫胜生,都是我的同学。在这里过着十分艰苦的日子,所以她知道农村的困苦。那天晚上,胡老师与我们同甘共苦吃棍棒油果子过夜,吃一口喝一口茶。晚饭后与父亲讲了我的学习情况,交换了意见,大慨对我的成绩还是满意,只是有一些小调皮。之后,我和父亲用松针打火把送胡老师到山岗那边回学校。胡老师不要我们送,父子俩只好站在岗上高声呐喊,给胡老师助威壮胆。七几年我们村自己发电,后来电供不上就用国家的电。因农户居住分散,不少小组住在高山上,八几年才家家通电有了电灯,漫长的黑夜有了光明。
此刻,我从无尽的往事泥潭中走出来,生炉子烧开水,烤火,泡完脚在被子里坐着写日志。马路上偶尔有车经过,雪还在偷偷地下。内弟又打电话来问到底有电没有,我把情况一一告诉他,他说外面下了好厚一层雪。我身上不冷,手打字冻得痛,十一点,第二枝蜡烛快烧完,瞌睡虫轻轻巧巧地爬上来,眼睛开始打架,还是睡觉吧,明早好起来看雪,让今晚的雪在我的梦中点上一盏明亮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