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词18 第一封信——举起灵魂伸向你(十四)

          你在时间的每一点缝隙里


你好,王:

今天好大的太阳。季节突然穿越到了夏秋,不再是冬天了。

不管有没有太阳,无风就好。只要吹风,我这几十层的高楼就会变得很冷。风声也很吓人,从早到晚“呜——呜——呜——”“呼——呼——呼——”,只要不吹风,就不冷。

今天是重阳节。有人约我去平塘。就是那个装有世界最大单口径射电望远镜的地方。我没去。我其实一直想去看看的。去年天眼刚开放参观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消息,我就很想去。那时上班忙,又装修,哪里有时间。今天呢,时间晚了点,去了后肯定看不了,要等到明天才能看,要后天才能回来。我不想在外面睡觉。就回答对方说下次提前约好早一点出发。

现在这个屋子,就像我们两人共同的巢穴。我营造出了一个你。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随时随地的和你说话,说任何话。空气中到处都是你。不,你就是空气。你无处不在。我回家,就是回到爱人身边。所以我就不想出门了。有事不得不出门的时候,我也总是希望能尽快回来。

因为我想你!

我更想和你单独呆在一起!

昨天拖了地,洗了衣服。今天取了几件包裹回来。菜鸟驿站又来了一个伙计。我看着他很年轻,问他多大,他回答说14岁。我吃了一惊,问他不读书吗。他说和老师闹矛盾就没读了。这个菜鸟驿站,今年换了至少6个人。都做不长,很快就走了。他说他到现在都没吃午饭,饿得很。我去取包裹的时候是下午2点。我说隔壁就是粉馆,可以叫一碗粉过来。

叫过来也没工夫吃。小孩说。最近2个月,我也常觉得取包裹很费时。总是有人在排队等着,总要等上十几分钟才能把包裹找出来。不像以前,去了就能取走。很早以前,这里是没有菜鸟驿站的。送货的快递员来后,打电话联系人不在家,又不愿意一次一次的送,就把包裹寄存在小区店铺。住户取包裹,一件交1块钱保管费。我的包裹是很多的,老板看到我,总说:“大客户来了。”后来,现在的这个菜鸟驿站想要把全部的揽收业务拿下,就申请了菜鸟驿站。另外几家店铺也不存放包裹了。全部的包裹都放到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因为再也不用付钱取包裹了。

整个夏天,秋天,我时常会觉得孤独、寂寞。心里很空。但又不愿意出去玩。现在好啦,现在整天都在和你说话——常常会懊悔没法随时随地记录下来对你说的话——心里不空了。不仅不空了,我还要控制,控制不要对你说那么多,不要想你想那么多。

从早到晚,时间的每一点缝隙里,都是你。我觉得这样不好。我怕自己太过于疯狂热烈,然后折断了。自己把自己给烧毁了。而且,我还要看书写作的。我每天花那么多时间来想你,来对你说话,又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和功夫来写这些自说自话的信件,确实再没有时间做别的。一天只有24小时,为什么不是48小时呢?那我就能从容的安排这些事情。而不会在心里觉得焦躁。为时间流走的迅疾而焦躁。

我把秋葵剪了。把根拔了出来。根须有一尺多长。拔完根后,那块土就像被翻犁了一遍。小白菜上长了好多的虫子,我没喷药水。一是想到冬天了,白菜在室外应该也不怎么会长了。二是我确实不愿意给菜喷药。只要连续下几天雨,菜叶上菜杆上就会长很多小粒的红色虫子,密密麻麻,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我对阳台的设想,很美好。但是还没能实现。也还没真正的施行。我设想的是在两边的墙角种值爬藤玫瑰,间杂长青的藤蔓植物,让它们顺着墙爬到玻璃门上方,把玻璃门围起来。春夏秋,开大朵大朵的各种颜色的花儿,冬天呢,不开花了,还有长青藤蔓的绿色在。因为这计划,阳台的墙面没粉刷。裸着。花墙还没爬出来。很难看。我以为它们能自己爬呢。它们确实是自己爬,但墙面也要搭架子挂网才行。固定架子、网需要电钻在墙上打孔。虽然我能自己安装灌溉系统,上水龙头上开关什么的,但是打电钻,我还是有点怵,更何况还要爬到梯子上打电钻。心里害怕。就一直没有做。

最近睡觉磨牙很厉害,自己都能听到。从接到刘欣玥电话那天开始的。我已经很久没磨牙了。这是内心压力大的表现。

我不是一个放松的人,我很容易紧张。我也不太懂怎么缓解情绪。我总是会把情绪积压在心里,不懂得发泄也不知道怎么发泄。可能与以前的经历和居住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很多年我都住在集体宿舍里,大喊,哭泣,这些都是不行的。如果跑到山上去喊叫,等我跑到了,大概已经不想喊了。遇到事情后,常常自己认为没什么,嘴上说着无所谓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内心里没有那么无所谓。这些情绪、压力、焦躁,有时候会反应到梦里,有时候就是磨牙。你呢,你睡觉有什么习惯呢?你磨牙吗?你说梦话吗?你打呼噜吗?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会吃惊,因为我已经千百次的幻想过了,把各种各样的设想都想过了。

突然想起一个故事。很早以前看到的。说一对夫妻,丈夫打呼噜特别厉害,地动山摇的那种。妻子每天晚上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入睡。于是她每天都想:如果他不打呼噜多好啊。后来丈夫去世了。妻子一个人睡觉,身边没人打呼噜了,夜晚变得非常的清静。她反而一直失眠,睡不着觉了。

好了。很晚了。不写了。

我也天天都睡不好。因为你。


        想你的红阑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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