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也就想通了。意识到自己也有问题,也就不那么纠结了。最后也没接了那枚钻戒,我们之间互相没有物质上的牵绊,以后也没有了感情上的牵绊。
小枣对我这桩感情十分不满,颇有一种“煮熟的鸭子怎么飞了”的愤懑。煮熟的鸭子是不会飞的,说明本来就是假装熟的,而不是真的熟了。其实,活着的鸭子也是飞不掉的吧?你看见过哪只鸭子能飞很远的吗?
我小时候倒见过一种绿头野鸭,个头很小,能贴着水面飞,从河的这边飞到河的那边,但是野鸭本身就善通水性,它根本也是飞飞玩玩的。
吴非出发的日期渐渐近了。丽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耳边提起吴非,暗示我努力把他抓在手里。丽莎也知道他和他的前任的故事,去了京都,人还能回来,心回不回得来就不好说了。要是已经结婚了,那吴非必然是会遵守契约的,但是没有结婚,就要两说了。再加上同去京都的人当中,有一个负责客房服务的女孩,她说她盯着他的眼神最近有些不对劲,总带着一股鹰一般的犀利和勇猛,怕是四下无人时,是分分钟要生扑上去的。人嘛,得不到的时候也许会退而求其次。
我无比悲凉地笑笑,如果这些都要防,那可要累死我了。我宁可,宁可一个人。
丽莎说,现在结婚的都能离婚,更别提你们这种男女朋友了。我懂,我都懂,我不仅懂,还经历过呢。我默默想起了自己不太光彩的过往,说起来,在坦诚相待和全心全意为对方付出这两件事上,我是十分不给力的。
虽然我撂了那样的狠话,吴非也还是会给我打电话,过来接我,但是我决然地拒绝了。他总要消失的,不如早点习惯。
6月5日,下午三点,浦东机场第二航站楼,人头攒动,我到底还是去送他了,吴非有两个超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随身的背包,我从没看他拿过这么多东西,仿佛是要把全世界都带走似的。那里头有他的日常洗漱用具,有他最贴身的衣物,有他喜欢的书籍画本,唯独,没有我。我说,你一定要事业有成赚得盆满钵满啊,也不枉我忍痛割爱放你远走高飞。
吴非抚过我的肩,说我要是有兴趣,也可以顺便等等他。
我说我才不等你,我要找个小鲜肉,你这种风干老腊肉我再也不想尝了。
鲜肉有鲜肉的鲜,腊肉有腊肉的香,谁也说不准那个好吃。
“一年,假如我一年就回来,你等我吗?”
“不等,一天也等不了了,你进了这道安检门,我们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明明知道不应该再用这样的话去强调分手这件事,但是我始终忍不住,用自己最后的倔强表明自己分明很在乎的内心。但是吴非是那样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改了,刚跟我说的时候不会改,现在飞机都要起飞了,就更不会改了。
眼泪倒是没有再流,流干了,也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