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小雨,一直都是连绵不绝的下着,路面上都是湿湿的,,好在今日,天气才刚刚放晴,但地上还是会有一些积水,和一些被车辆碾成两半的蚯蚓,路边的月季花上还沾满了昨夜的雨水,带着一种湿气而又特别温馨的香味,,本想睡到晌午,却被我妈妈无情的把我从被窝里揪起,下过雨的季节,天时是睡觉的好时机,可我妈却从不让我称心如意,,挣脱被窝的怀抱,结束对床的束缚,越是佳节,人却不得闲。
每年四月初五,便是清明,清明前后,总是会不约而同的下几场大雨。
爸妈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和面包水饺,水饺这东西,我早就吃够了,基本上每当有什么大事的时候,爸妈都会包水饺,
我也包过水饺,不过每当下锅的时候,还没过几分钟,皮和馅就掺和在了一起,好好的煮水饺,却让我做成了一碗疙瘩汤,我也因此接受了好几次家庭教育,
农村的天气是湿润的,它不像城里一样干燥,记得外出打工那几年,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可每当回家的时候,就会有点不自然,家乡的感觉走到哪里都没有变,家乡的人走到哪里都带着家乡的味道。
,印象最深的还是在院子里荡秋千的场景了,那时候,家的庭院里,还没有铺上水泥,还是那种长满野草,非常慌乱的样子,在庭园西北角处有两颗梧桐树,正好有点间距,如是父亲边给我做了一个秋千,正是因为这个秋千,弄得我和我姐打的不可开交,加上当时年弱,而且还怂,其实现在也还很怂,于是我就只能等我接荡够了,才能玩玩,哎,那真是,软弱被人欺,弱小无话权。
也就过了几年,家里又重新翻盖,梧桐树被砍了,院子也被铺满了水泥,说是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提高农村整体面貌,就这样,以后就再也没有当过秋千了。
快到晌午,父母包的水饺也该下锅了,我们家分工很明确,,父母负责包水饺,姐姐负责帮父母干点杂活,而我就负责烧锅,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饭锅,就是一口大约直径为一米半的大黑锅,然后添上一大半的水,放在灶台上,那时的灶台还不一样,是用砖和水泥砌成的,然后漏一四方小口,用来填柴火,当烧到冒热气,这时候,水就开了,就可以下水饺了,边煮边搅水饺,免得沾在一块,等到所有的饺子,都飘在水面上的时候,饺子就可以出锅了。
那时候,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好,还没有冰箱,所以包的水饺不多,够吃就行,这东西容易坏,一坏就要全部倒掉,有一次水饺都放了两三天了,吃起来都酸了,馊了,我爸不舍得倒递送,就全都吃了,结果打了三天的吊瓶。
“吃完饭,别乱跑啊,一会你爸和你去给你爷爷上坟去,”我也就很无奈的回应到“哦”,因为在我记忆中上坟是一种特别无聊的事,它要走一段漫长的小路,穿过一片白杨树,才能看到一座座凸起的小坟头。
你先别吃烟,快看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会和宝去给他爷上坟,,别再忘了拿这拿那的,再回来拿,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啊,我爸猛的吸了几口,然后一把便掐灭了那已经烧到食指的大烟粑子,,“早就准备好了,多少年了,还能忘”一副坦然自若,得意洋洋的表情,其实要准备的东西,在吃完饭后,我爸便都放到了一个黑色的手提包里了,里面有一个酒盅,一碗水饺,一挂鞭炮,还有一叠黄标,
等到阳光打在屋角,形成45度斜角的时候,我们便就出发了,其实这是一种习惯,听我爸说,我爷还在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我爷就会坐在门前的石墩上,一坐就会坐到晚饭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也有上午去的,但是不多,大部分都是下午去。
我就这样跟着父亲走的,碰着了几个刚回来的人,我爸也是打起来招呼,“回来了,”对方便回应到“才去啊”那时候,这条小道随泥泞不堪,却是去上坟最近的路了,也有大路,不过绕远,在到现在以后,我爸便开着三蹦子带着我去,走着,便到了一处小溪边,我爸从黑色手提包里拿出来哪个陈旧的小酒壶,往里面灌满了水,那个酒壶有着陈旧的历史感,就是以前那种头大脖子细肚子圆的玻璃壶,这个小酒壶,我们现在去上坟的时候还在用,以前父亲也是个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跟着爷爷去上坟啊,哎,岁月变迁,以前的孩子长大了,以前的大人不在了。
穿过了一片白杨树林,我们便到了此行的目地的,周围大大小小的全是小坟头,下过雨后的小土路,变得格外的难走,我们小心翼翼的步履蹒跚,却还是弄得满脚是泥,终于来到了,爷爷的坟前,我爸清理了清理周围的野草,拿出来一部分黄标,换上了坟头纸,剩下的便放在了,坟前那个用砖头围起来的一个小坑中,点燃起来了后,父亲便用小木棍,不停的翻滚,,等到快烧完的时候,父亲拿出了水饺,把筷子放在了坟前,一壶小酒,哦,不一壶清水洒在了,刚刚燃烧完,但还有点火星的灰烬上。
鞭炮挂在了树梢,父亲熟练的扒开了鞭炮的信子,用烟点燃了,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父亲在收拾好了东西,我们也该走了,我总会耐不住性子的回头去看,我终将会成为里面的人,但里面的人却不会再出现,这便是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乡愁》中的真实写照,“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这头,爷爷在里头”。
回去的路上,又迎来几个刚来的人,“回来了”,我爸回应道“才去啊”,原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也许最具哀思是坟墓,我们走了,明年还会来,年年复年年,年年亦如此,只不过那些少了的人,便不会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