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手术(下)

晚上一点钟多,小说界面无法翻页,手机返回了来电显示界面,原来是爸爸来电话了。是不是爸爸手机又自动重新拨号呢?在宿舍外面接通了电话。小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爸得病了,县医院不行,正在往咸阳走,你心里有一个准备啊”。惊天的消息传来,猛然间我有什么准备呢?直接买第二天最早的高铁票回咸阳。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心里告诉自己:静下来,静下来,对,赶紧复习,四五天之后还有考试呢?拿着几本书和一个小板凳便出了宿舍门,看过好几遍的试卷,此刻竟然不会做,背答案对背答案,可是背不下去啊,就这么在外面坐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宿舍,宿舍的灯是黑的,舍友们都安心入睡了。看着头顶的床板,担心起自己以后的道路应该怎么走?没有爸爸的家庭我应该怎么支持?
第二天出发,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心情起不了半分的波澜,父亲以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后肯定也会轮到我头顶,现在只不过是早一点到来了而已,
到医院,是村里的亲戚们送爸爸来的医院,在医院门口接我,带着我进入到病房。

进门之后,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床的爸爸,我跑过去,喊了一句爸,他没有回应我,赶紧拉住她的手,他才喊出我的名字,名字分开喊得,不连贯,也只能喊出名字,可是,只喊了一声,我便忍不住了,跑去了厕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眼泪,小姑走进来,喊了一句“没事,别哭了”。是啊,我是顶梁柱啊,擦干眼泪,心里难受就忍着。

右手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双脚还可以缓慢的抬起来,翻身是不可能的,小便也不能受控制了,头发变白了,手永远是黑色的手上的,手茧已经产生裂纹。由于要进行各类检查,需要换衣服,使用剪刀剪开爸爸的衬衫,衬衫已经退色了,领口处颜色已经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黑色。脚后跟好似磨砂。之后洗脚时候,泡脚十几分钟,茧子也只是表面软化了。
爸爸和我的手

检查结果出来了,脑出血37ml,医生有两种意见,一种是保守治疗,脑组织慢慢地吸收血液,这个的时间比较缓慢,起效慢,还有一种是采用手术放血,但是也只能放出来,部分剩余的也是需要脑组织吸收,手术的风险是不言而喻的,
我没有了主意,以前都是我给别人意见的,但是此刻没有人能够给我意见,有可能生死都在这一次的决断之中
医生给予了我们充足的时间考虑,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但是手术越早越好。
两个哥哥和小姑在傍边照看着爸爸,我悄悄的出来,一个人坐在楼道之中,偶尔会有人从这里经过,可是我不认识你,你看到我哭又能够怎么样呢?爸爸脑出血的含量确实比较高。村子里也有一些人是脑出血采用了,手术都治疗好了。而且医生说风险也是担心出现突发状况,出现了那个万一,我们心里也有底,手术吧,哪怕真的出现万一,我是老大,我抬棺走在第一个,我也相信妹妹会理解我。

要进入手术室了,现在轮我推着父亲了,爸爸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嘴角是歪的,可能是脑出血的缘故吧,他现在已经喊不出来我的名字了,我也没有抓住他的手。我站在旁边望着爸爸担心进去了,再也出不来,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把父亲转移到专用担架上,我抬起来父亲的肩膀,为父亲调整好脑袋。父亲一直望着我,看着我为他盖好被子,看着我慢慢的走出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是一直望着我的,我能够看到,直到父亲被转过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保持望着我的那个姿势,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罪我的决定。

小姑在旁边的座椅上休息了。我就坐在手术室对面,也没有了看小说的想法,手中的手机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个手术医生之前说大概半个小时。会不会出问题呢?从这边坐到那边。看见护士进进出出,没有一个是找我。我不知是想让他找呢,还是不想让他找。
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护士终于叫我了。爸爸从手术室出来了,头上满是绷带,引出来了一根导管,是为了流出脑袋中的剩余血液,眼睛还是睁着的,一眼便看到了我,此时想起,如果我和妹妹那时都在他身边,他会先看谁。拍完CT之后,爸爸便转到ICU,我就再也没有看到爸爸,直到我从学校返回。CT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效果还可以,ICU不出现任何的问题,以后就依靠康复锻炼了。

大姑也在赶回来的火车上,我便离开了医院,参加期末考试。考试结束,爸爸的病情好转了,我便没有急着回家,留校了一段时间,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两个姑姑的地方,但是此刻我感到歉意消失了,如果她们那一天生病了,我愿意照顾她们,就像她们照顾爸爸一样。伯父现在也是脑梗,我放弃自己的时间照顾伯父,一样的道理,他们是爸爸的亲兄弟姐们,我照顾他们是我应该要进行的责任,正如他们无条件的照顾爸爸一样,这是亲情。

正文结束
爸爸现在正常的生活不受任何的影响,感谢姑姑们在医院的照顾,也感谢村里的亲戚们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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