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睁开眼,五点整。脑子很清醒,于是爬起来开始写作业。记不得以前是什么时候了,每天五点起床就码字,很享受这段属于自己的安静的独处时间。只是后来,心渐渐不能安定,每天看着燕子五六点就把文章上传,自己却依然没有早上写文的动力。基本每次都是踩点完成作业。是没得可写吗?似乎不是,每天都有感悟,都想记录分享,只是感觉那颗心沉静不下来。只好等着时间快到了,匆忙中挤出点儿什么,草草交差了事。甚至有时候,都想退出写作群了。因为不喜欢这种应付差事的状态。但是也知道,写作自己是喜欢的,这种状态只是当下的状态而已。
此刻心很安静,因为娘要来了吗?五点钟,她应该上车了,记得说五点出发的。而我准时在这个点醒来了。就这样写文看书等她。
娘极少来石。以前来是为了照看大哥家的小侄女而长住,却几乎每次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去,因为和嫂子的冲突。现在想想,婆媳不吵闹的也真是不多,总有这样那样的冲突,和谐相处更多是一种美好的期待罢了。经过了这么多年,两个人的脾气都改变了很多,已经可以和平共处了。特别是嫂子迷上了山水画,还有书法。在这些活动中,性情的变化非常大,早已不是当年的她了。
娘极少来石,并不止是因为嫂子,我这个闺女做得不合格。娘上次来,是我生孩子住院。剖腹产,七天的时间,我由一个照顾别人的人,变成了被别人照顾。娘手脚不利索,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婆婆在做。就是这七天,娘觉得她闺女生产,受了很多罪,她以一种挑剔的眼光看着婆家的行为,她还想,要住在婆家几天,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吓得我只好百般保证,婆家对我很好,让她放心。结果,她伤心地认为自己的闺女不要这个娘,带着这个伤心走了。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不会惹娘生气的。哪怕自己时常对她大吼大叫。这件事情,我出了月子后才知道,娘真的伤心了。那种感觉,现在想想,理解了。自己女儿生产,作为娘来讲,是很心疼很惦记的。而我只想怎么省事怎么来,忽略了她的感受,她不被需要的感受。我对娘是拒绝的。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手脚笨拙,她做不了什么。说严重一些,我对娘是嫌弃的。特别是和能干的婆婆相比。其实,对娘的嫌弃,也是对我自己的嫌弃啊。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恨娘,她那么不容易,她那么爱我,我怎么会恨她呢?可是我为什么那么自恨呢?
后来才知道,我的自恨,其实朝向的就是娘。我讨厌自己像她。我不能恨她,我把所有的恨朝向了自己。在一次体验课上,面对娘的代表,我泪如雨下,委屈最后变成了愤怒,那是一次疯狂的发泄。发泄完,我发现,自己和娘的相处,平和了很多。以前是听不得她的唠叨,见不得她的慢慢腾腾又固执无比的。也无法享受她的关爱。现在,越来越喜欢回老家了,可以坦然地吃着娘做的饭,做个懒姑娘了。家给我的感觉,越来越温馨了。很多时候,感觉自己没有力量的时候,就想回家。不知道是头脑,还是内心的需要,家是能量的源泉。
这两次回来,因为家里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一直没有回去看娘。其实心里很惦记。我曾经开过玩笑,娘,你来找我呗!我以为她不会来的。因为她从来不愿意出门的。可是,这次,娘主动说,来石看我,住两天。我好意外,同时,也感觉到了娘的改变。
八年了,娘再来,会是怎样的心态呢?说实话,本来心里是有忐忑不安的。担心哪里出了问题,又会让大家不开心。不过我也知道,很多是我过往的感受而已。一切都在变化。唯一没变的,是家人之间的爱。这就够了。我的心,现在是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