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布制成的物品,一方茶席,一只布包,有着厚重的质感和亲近的温度。
我有几件土布的物品,陪伴多年,在时间的消磨中,这种厚实与质朴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样子,触摸的时候仍然能感到一种亲厚。好像是一种踏实的陪伴与放心的交付。
手制的延续里,有着机器无法替代的朴素、绵长、耐心、平顺,就像一天一天度过的温柔平淡的小时光。
—— 与物 · 题记
其艺·精
土布的织造是一个耗时耗力的过程,
从棉花到成衣往往要经过一年的时间。
一尺土布当中蕴含着无数纷繁的劳动。
每一块土布,都是一份心血。
老土布的制作从采棉纺线开始。秋分过后,新棉登场,经过采花、晒花、拣花、轧花、弹絮,到卷棉条、纺纱、做股、染色、浆纱、做筒子,而后经纱、上轴、穿纵、嵌扣,最后才能织布。
纯棉制成的老土布,藏着阳光的味道。
上机织布的过程同样复杂,从千丝万缕的线到一块完整的布料,需要经过大大小小几十道工序。这对织者的技艺要求很高,稍有疏忽,布面的花纹就会错乱。人毕竟不是机器,一经设定永不出错。
正因如此,纯手工织造的土布才显得弥足珍贵,每一块“完美”的布料,都凝结着无数的专注与投入。
其情·真
随着机械工艺的发展,土布渐渐被市场所淘汰。一个再如何技艺娴熟的织娘,即便不眠不休,也赶不上一台机器织布的速度。但土布,依然是许多人无法割舍的珍重之物。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土布所凝结的人的技艺,更是因为土布中蕴含着机器所无法织造出的人的情感。技艺毕竟只是技艺,唯有情感,能使人念念不忘。
土布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
“纤纤擢素手,札扎弄机杼。”织娘们从儿时就开始学习织布,一织便是一辈子。织布是她们谋生的一种技艺,也是她们家中的衣物、床单、被套……土布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
织娘们将自己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技艺教给自己的女儿,女儿出嫁后又将之教给自己的小孩。一门技艺,是几代人的传承与共同的记忆。
一台好用的织布机,由上好的木头打制而成,经过桐油的擦拭,十分结实。往往作为嫁妆被代代传承。现今的很多织娘,依然沿用着百年前祖母的织机。一台织机,镌刻着历史,凝聚着亲情的灵魂。
土布是母亲柔软的双手
土布是母亲送给女儿压箱底的嫁妆,从女儿还是孩子时便开始准备。在早些年间,即便是再穷的人家,女儿出嫁时都会有母亲亲手织造的几匹布。在土布的经纬当中,织进时光,织进母亲的爱与不舍。
女儿出嫁的那一天,母亲会给女儿三块布。
一块叫‘井字布’,代表着女儿出嫁以后能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块叫‘秤心布’,布上的一点一点,像以前老秤上的一点一点,寓意着称心如意。
一块叫‘梅花布’,因为女儿结婚以后,离开了妈妈,希望她能像梅花一样坚强。
土布是织女的幸福与骄傲
在过去的乡间有这样一种风俗,女孩长到十几岁时就开始织布,等到花布摞得像一座小山的时候,姑娘就快要出嫁了。
过去在乡间,考量女人是否心灵手巧的重要标志,就是纺线织布的本事。新嫁娘带来的自己亲手织的布,能够被邻里称道,这证明她是个勤劳能干的好媳妇。这样的媳妇,自然能够得到婆家的喜爱。
每个织女其实都是设计师。即使是最寻常的“满天星”,配色、纱线粗细不同,织出来的效果也都不一样。织女根据自己的喜好來配色定花型,每匹土布都称得上独一无二。
每块土布都是一个故事,每台织机都是一份情感。它是几千年技艺的传承,它是织女们情感与理想的表达。每块土布,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温暖,是机器永远无法织造的细腻的情感。
经纶入筘,纵横捭阖
——作者:津烽
十月夜阑 丝丝入筘
飞纱走线 经久不息
一梭月明星淡的场景
一瓣忽明忽暗的灯花
集结千丝万缕的情愫
沙场点兵 身先士卒
杯弓蛇影 空竹摇滚
飒爽英姿 虎虎生风
灯花昂首为主帅炫目
您,是英雄
苦娘亲捻指经纬 石将军轻盈木撬
伯仲之间见伊尹 指挥若定失萧曹
放纵梭筘 收束轴筹 温馨画卷
哼一腔摇篮谐曲 点亮背囊温梦
肩头放飞幼雏 放飞家巢的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