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琼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初冬,我小学二年级。一天放学后, 我刚写完作业,削着那根,只有手指长的铅笔头。突然听见前屯的马大叔,又再外面喊着,“糖葫芦,糖葫芦……”
“妈,我想吃……“我没敢太大声,一边笑着,一边歪着头,把铅笔顶上带橡皮的那端,自如的放在了嘴里,对正好在做饭,恰好进屋里碗柜取东西的妈妈说着。
妈妈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想吃什么?要吃饭了,”“我要吃糖葫芦,妈,马家大叔又来卖了。””吃什么糖葫芦,钱在哪儿呢?看你像糖葫芦。””妈……“我有些不开心,要哭的心理。
因为,那个前屯的马大叔每年天一冷,就开始站在村子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和村上闲着的人们聊着天,一边卖自己家做的糖葫芦,二分钱一串。可爸爸妈妈,从来没有给我买过。就姥姥给我买过一次,我还拿了很久,直到那上面冰凌凌的糖开始滴落,才一点点的吃着。我不舍得吃,不只是因为爱吃和怕吃没了,再也没的吃,而是更喜欢,那一个个圆溜溜的红山楂。
“妈,就给我买一串吧,就一串,才二分钱。”我开始有些使性子了,跟去厨房,在妈妈身边墨迹着。我嘟嘟的说着,和锅里滋滋热的响声,掺杂着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我说出来的是什么,只是心里很明白的。
妈妈一边往锅里贴着饼子,一边说”别在我这儿闹我,我没有钱,拿什么买,再墨迹看我打你呀。”我一生气,就甩着胳膊撅着嘴,把地上的柴禾踩的咔咔响。可一甩手的时候,一下子把铅笔甩进了,妈妈正要往灶里填的柴禾里。
妈妈抖落了半天,才抖落出来,可铅笔的铅折了。我知道惹祸了,急忙捡起铅笔,去屋里拿起小刀削着,可铅笔的铅炸了,削一出一点铅,掉出一块,削一点,掉一块……。
我急哭了。妈妈听见了,一边烧火一边歪着头问我,”咋了?快削没了吧?这回看你明天上学使啥?还要不要糖葫芦了?一串糖葫芦正好买一根铅笔……”
妈妈说着,我哭着。然后和妈妈说:“我不要糖葫芦了,我只想买一根铅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