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

近新买了一盆栀子花,放在窗台上,实在是赏心悦目。


眨眼间,我就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与老公一起到民政局领证,正是七夕节,排了好长的队。到填表时,发现同行的大部分是小我们三四岁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和甜蜜的笑容。真是一个幸福的七夕节,连带着工作人员也亲切起来。看着手里这个小小的红色本子,我猛然间发现,我真的长大了。

从一百公里以外的城市搬过来有三个多月了。这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高大的树木分列道路两旁,小小的店铺排在一座座低楼的一层,人们悠闲地走在街上,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洒在地上,像大大小小的星星。这是我以后生活的地方。

生活节奏陡然慢下来,只有在上下班时间,才能感受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拥挤和匆忙。花了好长时间,我终于适应了两个人的慢节奏生活。生活越来越规律,也越来越平淡。老公是个有点懒的人,逛街的次数和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越来越短。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寻找身边的人。下班回家,我们一起做饭,当我把菜做成糊糊的时候,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原来平淡的生活也会有甜蜜的感觉。


新家少了好多东西,需要我们两个一点点整齐。有一天,我搬了一盆栀子花回家。老公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这个绿绿的新成员,接着低头玩手机。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不喜欢花花草草,然而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答案。我很喜欢它,小小的栀子花。白色的柔嫩的花瓣从花萼中伸展出来,像刚睡醒的小宝宝,好奇地打量这个新家。绿色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坐在餐桌旁能闻到一阵阵淡淡的清香,让人通体舒畅。

家一定要有不能动的绿色成员。农村的老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家庭一定要有一棵树,否则,这家不会兴旺,也容易招灾。树是家里的守护神。它像一个坚定的战士,日夜守护在家中,挥动着树枝赶走一切妖魔鬼怪。这个家,土墙破瓦也好,高墙红瓦也罢,它都立在那里,供小鸟落脚栖息,给老人和孩子撑起一片阴凉,为正屋偏室送去一阵清风。老人经常讲,家有树,则心安。这是迷信吗?或许吧,信其有,不信则无。我却道,这是对故乡和家的深沉的爱恋,爱这个小小的院落,爱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爱地上的每一寸土,爱站在院中的那棵大树。这份爱,同树一样,不移不动,坚定执着。

新家在六楼,旁边倒是有一棵榆树,但是高度还不到六楼。老公自己搞的装修,中欧混搭,白色的墙面,白色的桌子,白色的书架。我把那盆绿色的栀子花放在客厅的窗台上,沉闷的客厅立马活泼了不少。它是上天带给我的使者,帮助我建设一个温馨的家。我给它浇水,看着白色的花朵慢慢变成黄色,然后枯萎,看着绿色的花苞张开怀抱,露出白色的头,看着白嫩的花瓣一点点敞开,迎接和拥抱温暖的阳光,再看着这白嫩的花瓣染上黄色的斑点。“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虽没有了娇嫩的颜色,它的清香依然萦绕在鼻尖,它的淡雅依然环绕着绿叶。旧去新来,不变的是永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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