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公布了11月份的主题写作之后,在群内进行了针对主题写作的第一次同一场景的练习。
练习由我为大家设定一个场景,每个人自由描绘,再由群内老师进行简评和修改。通过练习,可以看出很明显的个人风格以及每个人在本期主题写作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也为后期的创作提供些灵感。
本活动将根据情况不定期举行,最终解释权:非村
参与共同练习的作者将根据当期的主题写作风格,为自己取出代表性的名字,本文并不显示真实简书名。别问我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比较害羞。
场景设定:大日头下锄地
翠芬:姚老根锄了半辈子的地,摸了半辈子的锄,锄柄顺溜得像是炕上的婆娘。他抬腿在角栽上使劲用了力,绷着的玉米地这才发出嘎啦的声响,翻过来,蹿出几只蝲蝲蛄,姚老根皱眉,一撅子下去,小虫被磕成了两截,就在结了板的土面上。这土是够干的了,太阳却还热辣辣地烤着。
简评:过于细腻。经过修改后,将本来虫子蹿进缝洞,改成了把虫子锄死,更能表达当时的情绪。
非村乱入:乡土题材,能不能粗一点?
桂英:“这天像下火一样。”他直起了腰,抹了一把汗。手用力地一甩,被阳光照得发白的土地上瞬间多了几个湿润的点,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爹,吃晌饭了。”她蹲在树荫下,一边喊着一边倒了满满一碗水。看着自己男人拖着锄头走来,往旁边挪了挪。大半个身子都晒在阳光下,给自己的男人多空出点阴凉地。
简评:对话使用常用的语言会更贴切,更接地气,也符合普通小人物的设定。
非村乱入:是个好女人。
幺妹: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仍然一片模糊,只得停下像鸡啄米一样的锄头,脚一抬,把锄头准确地踩在脚下,顺手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在眼睛周围左右开弓,然后是脸庞,头发。他拉了两下紧贴在背上湿透了的背心,感觉一下子凉快了很多,挺了挺佝偻的身子,眼也明亮起来,绿油油的麦苗,金灿灿的稻田,仿佛近在眼前。
简评:肢体语言、表情略有欠缺。
非村乱入:幺妹你没改!
吉娃:王老实把锄头随手一丢,瘫坐在田埂上,嘴里胡咧咧地骂着家里的婆娘秋池,顶着这么大的日头,锄草做甚?一想到婆娘秋池,王老实忍不住舔了舔秃噜了皮的嘴唇,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十里八乡都知道他娶的婆娘长得俊,都说他王老实祖坟上冒青烟,走了狗屎运。屁的狗屎运,老子真金白银买的婆娘,折了半辈子的棺材本。
简评:写的不错,很有立体感。
非村乱入:可以引出一个故事了。
李二娃:村长挺直他那弯了一头午的腰,长叹一口气,将锄头收在右手,杵在垄沟里。左手摘下他爹传给他的那顶用麦秆编织的帽子,摇了摇,伴随着帽子摇晃而形成的凉风,让他热得发昏的大脑瓜子,稍微舒服了一点。他抬头看了一眼大日头,叨咕了一句:“夜死个银!”
简评:故事性没有带出来。
非村乱入:这是个男村长,不是我。
袁大狗:汗水顺着脖梗流下来,我取出烟杆,滑着火,撮了两口,瞅着不远处的宛平城,“爹!别锄地啦。”娃在喊我,“今天七月七号啦,进城赶集啦!”
简评:修改之后好多了,动作很生动。
非村乱入:袁大狗冤大头
丕霞:灰灰菜已经长到半人多高,三林叔后悔没在刚长出草苗苗的时候打上灭草剂。老婆子腰疼病犯了,每日带她去扎针,哪有时间管草苗苗?乱草枝杈划过裸露的胳膊,拉得生疼,汗水流过细小的伤口,煞得慌。“这狗日的草!”三林叔骂了一句,又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太刺眼,一阵晕。“这狗日的太阳!”
简评:写得很生动,再提炼一下,会更好。
非村乱入:一看就有农村生活经验,可以为这期的主题写作领一下跑。
大柱:我无法克制因为父亲傲慢的语气而产生的冲动,猛地站起来,将我喝水的杯子用力地往下一摔,清脆的响声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无数碎片四溅开去,又撞击在四面的墙上,噼里啪啦。声音很快就停止,却又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重放。父亲愣愣地看着我,长开的嘴里含着方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简评:感觉你总是在故事里?
非村乱入:大柱,跑题了。
二铁柱:爷爷举起锄,又落下,发亮的地皮翻出新色,他的头跟着锄扬起又落下。扬起时很晃眼的,那是照所有人的太阳。爷爷的头也很亮,汗莹莹的,倒像地上的唯独照他的太阳。
简评:你写的,用在小说中,不太行。
非村乱入:这个简评我也看不懂。
燕子:玉兰头上,丝瓜藤爬满竹架子,叶子被日头晒得发蔫,像晒到一半的梅干菜。粗粝的丝瓜叶挤在她身边跟着晃动,偶尔蹭在手臂上,就着热汗来回剐蹭,有些刺痒。就剩这一小块地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两手挥起锄头,没了早上那股劲头,稍微一扬就落下来,拿锄头脚跟轻磕地上结块的泥土——正好这时晒得又干又脆,倒是方便。
简评:重叠词用得太多,调整一下,加点创作的艺术感。
非村乱入:燕子和翠芬的风格最像。就算你叫燕子,大家也知道你是谁。
杏儿:一丝风也没有,太阳晒得背上火辣辣的,汗水不停从颈上淌下,流到土里,老王丢下锄头,摘下草帽扇了扇,这几亩地还得两天才能翻完,天这样闷热,眼看雨也要来了,还得抢把劲儿,他扯过搭在颈上的毛巾抹了把脸,抓起锄头,继续挖开前方的黄土,像是在挖一条长长的路,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简评:拧一把毛巾多余,汗水滴到眼睛里也不要。
非村乱入:这个悬念还可以。
黑子:菲妞特意戴上了涯子送的草帽,大日头下锄地,心里却是美美一汪清凉。棉地里的杂草并不多,倒是心田里青草丛生呢。都怪涯子大胆,偷偷地送个草帽,还冷不丁地捏了人家的手。菲妞想着昨晚的光景,锄头不听使唤了,一下子伤了一棵棉株,便心痛地暗骂:不争气的手!
简评:有点凌乱,少了层次。
非村乱入:这个评论有点玄妙。
徐娘:“ 嗯哼,吐……”老王朝手心啐了口痰,两手一撮,再次抓起锄头,朝地头挥舞。地头的杂草吸收了给庄家的养分,疯狂生长,前几日刚锄的杂草,又盖过了庄稼。夏日太阳在头顶燃烧,老王早已满脸通红,汗水嗒嗒地从草帽里头钻出来,掉在庄稼上,泥土里,老王扯过挂在脖子里的湿毛巾,朝脸上胡乱一抹,整张脸像涂满了泥。
简评:吐应该是噗,最后一句农民有点不太讲究。
非村乱入:徐娘复姓半老。
彭壮实:朝山停在了地埂上,女人的声音和着大将军的叫唤声将他心头裹了个密不透风,将粪篮换了个肩头,长长叹了一口气。想着刚刚马上就能胡的牌,又长吸了一口,抓了一把腰头松垮的裤头,骂道:“种种种!活该穷死,讨来就是挡老子发财的!背时鬼......”女人没有回答,可能是朝山的声音太小了,背着粪篓自顾地往前走。朝山龇着嘴也只能将步伐踏快了跟上去,等到了地里,见着女人四处找歇篮的地方,小快地近身,将自己肩头担着的一股脑扔到地埂下,然后将女人背上的接了下来。却被女人刮了一眼,“就这么一对,糟蹋完了你去求人借嘛!”热脸被呼,朝山也不敢说什么,顺着坎坡溜了下去,将粪篮扶了起来,又去将早前藏在地里的锄头盘了出来。日头大着,朝山将背阴的一头留给了女人,自己到了另一头锄了起来。想着女人红的眼眶和今早输了的钱,将锄头高高的扬起,想着那把快胡的牌,又发狠了地将锄头落下。只听“铛”的一声,锄头被反弹回来,力道大得脱了朝山的手,将锄头捡了回来,一看,卷边了。小心望了一眼女人,又溜了一个坎坡,去将春茶家的锄头盘了出来,回来将刚刚碰到的石头挪了出来。嚯!好大一个。看了看上边蕊子家的地,又看了看下边,朝山一脚将石头推到了春茶家的地里。吐来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拿过锄头又锄了起来。这样的地,抠破天也不见能抠个活路来。
简评:这家伙写了个文章。
非村乱入:这家伙写了个文章。
王二牛:老王甩了把汗,将锄柄垫在地上坐下歇气,接着在水壶边摸了支烟点上,烟雾出口那会儿似乎听到一阵微微的喘息,他寻着声响窥去,只见攒动的苞米杆子下两条起伏的白肉。此时日头打斜,老王拿着两包封口烟转身回家了。
简评:前面几句,写得挺好,中间到后面,急转。🤣
非村乱入:调皮了。
九儿:白花花热辣辣的毒日头挂在天上。阿黄蜷在地上呼哧呼哧吐着气。九儿搭手瞄了一眼外面,提起泡着薄荷叶子的凉水壶往外走。走了约莫一里地,远远望见她爹正光着膀子举着锄头往下使力气,古铜色的皮肤上冒着油。锄头被扎入土中,挖了一下,拔出土面,又挖一下,再拔出土面。九儿走到跟前,见他爹弯下腰,用手抓了着一小撮豆子,点到这些个横平竖直的小坑宕中,嘴里还念念叨叨,说,咱家闺女读书可全靠你们啦,给我可劲儿长吧。
简评:挺好的,情绪很积极。
非村乱入:九儿说她没种过地。
春草:临近中午,太阳像火球要把大地燃烧。我停下手上的动作,边撂衣襟擦汗,边望着有些发蔫的玉米苗,眼看着要旱死,再不下雨,今年这一亩地要白忙活了,不禁烦闷,还要锄什么草,想到这里,我扔下锄头,往地头一棵老槐树走去。
简评:脾气有点坏,人有点懒。
非村乱入:这个简评是我留的。
活动小结
从大家的练习中,可以看出大部分人的笔法过于细腻,可以再简单粗糙一些,描述的对象是农民,农民应该有农民的特点。锄地干活,是一种机械重复的动作,可以从动作、表情以及庄稼、虫子、土、草、日头这些角度来表达情感,于无声中调动读者的情绪。
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有人说,现在哪里还会用锄头锄地,都是机械化生产了;有人说,不会啊,我爸还每天扛着锄头去锄地,一锄锄一天。有人说,那你们那里太落后了;有人说,不落后,我们属于挺发达的地区。经过讨论才发现,是几百亩农业大户和后院小菜园的区别。然后又有人问,亩是个什么概念?嗯,看来城里人太多,硬憋出来的乡土文很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