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第一才女为何毒舌吐槽江南名士陈文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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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述是清朝嘉庆时期举人,做过昭文、全椒等地知县。诗人,江南名士。好吟风弄月,诗学吴梅村、钱牧斋,博雅绮丽,在京师与杨芳灿齐名,时称“杨陈”,著有《碧城诗馆诗钞》、《颐道堂集》等。

他曾经被外放到江都做县令,在任上亦曾题一联:“勤补拙,俭养廉,更无暇馈问迎送,来往宾朋须谅我;让化争,诚去伪,敬以告父兄耆老,教诲子弟各成人”,他的《论黄河不宜改道书》也完全是一副为民请命的姿态。

后来翁礼华在《长河东去》里就说:“中国古代也有不少官吏口是心非,言行不一。清嘉庆举子陈文述,中举后曾外放江都做县令,初到任上亦曾题一联:‘勤补拙,俭养廉,更无暇馈问迎送,来往宾朋须谅我;让化争,诚去伪,敬以告父兄耆老,教诲子弟各成人。’上联自述为要‘勤俭清廉’,下联告诫百姓应‘让化争,诚去伪’,写得何等好,但见史载:陈文述完全是个伪君子,其做官为人刚好相反,令世人耻笑,遗臭万年。”

大学者陈寅恪对清朝名士陈文述向來印象不佳,所以他首先发掘了清朝第一才女顾太清的《天游阁诗集》,把里面那首近乎谩骂陈文述的七律公布给了更多的读者:

诗前小序:钱塘陈叟字云伯者,以仙人自居,著有《碧城仙馆词钞》,中多绮语,更有碧城女弟子十余人代为吹嘘。去年秋曾托云林以《莲花筏》一卷、墨二锭见赠,予因鄙其为人,避而不收。今见彼寄云林信中有西林太清题其《春明新咏》一律,并自和原韵一律。此事殊属荒唐,尤觉可笑,不知彼太清此太清,是一是二,遂用其韵,以记其事。

含沙小技太玲珑,野鹜安知澡雪鸿。(你这野鸟雕虫小技,怎知我鸿鹄之志)

绮语永沉黑暗狱,庸夫空望上清宫。(你写诗华而不实该入拔舌地狱,还妄想上天做神仙)

碧城行列羞添我,人海从来鄙此公。(我向来看不起你,更羞于与你们为伍)

任尔乱言成一笑,浮云不碍日头红。(让你胡说八道,我就笑笑不说话,你妨碍不了我什么)

好厉害呀! 真毒舌也!

吐槽诗说了陈文述想做神仙和收女弟子这两件事,说到自己羞于为伍。

想做神仙是因为据说陈文述有次扶乩(占卜活动,占卜人扶着笔,在沙盘上面请神上身,然后提问,由神仙指示在沙盘写下答案),仙人说他 “前生是玉局修书使者,所里只有玉女侍侧”( 玉局乃道书上的仙界,这里是说他上辈子是天上编修书籍的,还有很多仙女伺候他),于是他就写了许多诗自喜,让人画《玉局修书图》加以坐实。陈文述除了自封仙人外,还让家人一起升天。比如他给大老婆取字为羽卿,长女取字为萼仙,次女取字为苕仙,所住的地方叫做碧城仙馆,所写的词集名为《碧城仙馆词钞》。

收女弟子是因为他是袁枚的迷弟,有意模仿和追随袁枚收女弟子的做法。所以在杭州招收女徒,举办女学,一副超然物外、脱俗不凡的样子,并自称“碧城仙馆主人”。 一副教主的样子。 从他与众多才女的诗文交往中即可以看出,他甚至比袁枚更带有作秀的姿态, 因為他一贯都喜欢把自己和才女们来往的的行动渲染成“韵事”和“佳话”。对于他众多的女弟子,在《碧城仙馆女弟子诗》中,一一都有回应。他把辛丝比作“仙骨瘦玉”,把王兰修比作“诗国游仙”。 在她们所评的清初以来的十八诗人,也将陈文述列为第一,而钱牧斋、吴梅村、黄仲则都一律排在了后面。对于这些迷妹们的随意排列,陈文述认真地将其刊布出来。

在四处游历中,陈老师不放过任何一个向才女们献殷勤的机会,要么写序言,要么诗词唱和。很类似于民国的胡兰成。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有次,陈仙人发动弟子为已故的江南名妓 【小青】作诗写文(著有《小青集》)作为纪念,他垒坟树碑,大搞祭祀,还将诗文整理成册命名为《兰因集》。

为了提高该出版物的知名度和作者地位,陈仙人特意托人赶到京城,求有满人第一才女之称、满人所谓“男中成若容,女中太清春”的顾太清写诗唱和,以便为之添彩增色。

顾太清是清朝王室 奕绘 的侧福晋,诗词书画都很擅长,她与陈文述儿媳汪端的两个表姊妹 许云林和许云姜交情极深,集子里充满了写给她俩的赠诗。 陳文述显然想通过这层关系來扩展他这个仙才服务的范围,不幸卻遭到了太清极不客氣的斥责。

也许是太清顾及身份,不肯与一个自命清高的男人传纸递笺;也许是避讳与风尘才女、青楼艺妓扯上关系;也许是冰雪聪明的诗人,洞悉了小丑的恶俗本质;也许……总之,顾太清拒绝了。可是,陈仙人不甘心,他又假冒其名,作《春明新咏》载入诗集。然后又假装和韵做了一首。

后来陈仙人还很神经大条地把这两首诗寄给了自己儿媳的表姐、顾太清的诗友云林,结果就被顾太清看到了,所以她就觉得太荒唐可笑欺世盗名了,狠狠地用了他诗里的原韵,借诗回击了一把他这种行为,说他跳梁小丑的行为不会影响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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