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朴鼻香》.黄鑫谈弘一法师书法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朴鼻香

                        —— 一代艺术大师李叔同

李叔同(1880-1942年)名文涛、广平、广侯,字叔同,息霜,号漱筒,演音,号弘一,别署甚多。祖籍浙江平湖,生于天津。1898年后,入上海南洋公学,师从蔡元培,与谢无量,马君武等同学。毕业后派赴日本上野美术专门学校学习西画,兼习音乐,戏剧。民国时期,执教于浙江两级师范学校音乐、美术教员。1918年入杭州虎跑寺出家,从此业精修佛教律宗。出版有《李庐诗钟》、《护生画集》、《寒笳集》、《南山律宗传承史》、《弘一法师遗墨》等。

1942年,弘一法师圆寂前留下“悲欣交集”的遗墨,著名书法家赵朴初为其题词“深悲早现茶花女,胜愿终成苦行僧。无数奇珍供世限,一轮明月耀天心。”在艺术上,他喜好和擅长音乐,戏剧、书法篆刻、绘画,并能诗善文,他的书法取道北碑,得力于《张猛龙碑》、《龙门二十品》为多。学张猛龙碑学得最真恳,取用心,而收获最多,成就最大的属弘一大师,也成了弘一大师早期书法艺术风格的代表标帜,其他从各种碑帖上吸收得来营养成分,也都是融入在此一碑体书中而生着。在出家以前他除了涉猎各种字体,广泛临摹名碑法帖外,也同时在仿书自运上有了相当的成果。“以古为师”筑基于其一生书艺创作。李叔同出家前后一段时期内书法雄健豪放,法度森严。行书落笔重顿,或落笔出锋坚实,笔画夸张。行笔节奏强烈,字势飞动,饱含激励奋发的人生感悟。大约十年之间,他不断在转换,尝试,不断在吸纳,融会,不断地自我否定,自我更新,他面临的是一生书艺创作生涯中,最艰难困厄的阶段。他在这一时期所呈现出来的是,由平正而追求险绝,变动性最大,最焦躁不安,书风最不稳定的一个创作形态。楷书未跳出北碑藩篱,用笔或方折,或深圆,线条凝重板实,刻意求工。用墨无浓淡变化,黑多白少,重实轻虚。呈现一种刻板,匠人习气。晚年的字,消尽了火气,完全脱去了旧貌。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的艺术风格,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大挫折的惨淡岁月,才有机会更加看清自己,更加认识到自己的生命本真,也才有后来层层蜕变。四十四岁后几年间,他流传的墨迹以写经为多,一般创作作品甚为少见。出家后的李叔同由于心态上剧变,作为“写心”的书法艺术便产生了深刻的变化,清空、平淡、恬逸,超脱,无复见此前的昂扬与英发感,深漫禅意,无棱无有,线条圆劲,结体瘦长,一变而为对人生的超脱,荡漾着一件强烈的宗教气息。弘一大师晚年的书法不食人间烟火,丰子恺评“最超晚,以无态而备万态的要算李息翁。”他不再自视为艺术家,他要为律宗的即修为佛而献身,弘一大师的书法首先是宗教的产物,其次才是艺术的创造。1928年12月,弘一大师途经福建闽南,被佛教的兴盛和气候的温和所吸引,从此开始了泉州长达四十年之久的因缘。他曾先后在南安净峰寺、泉州开元寺,晋江草庵、永春普济寺,晋江福林寺等处研究律学、著书立说、弘扬佛法,以书法传佛学。1935年4月,他被净峰寺的水天山色所感染,原本决定居住在净峰寺直到终老。他在居室旁边辟一小块花圃种下菊花。

当年10月22日大师还是离开了净峰寺,前往泉州。那时菊花已经含苞待放,他写下一诗志别:“我到为植种,我行花未开。岂无佳色在,留待后人来。”晚年大师的书法恬淡如水,圆润无锋,不急不慢,平易往来,无起无落,无节奏,无变化的宁静,程式化的用笔用墨,平淡无风,机械地重复记佛经,误导学书人和鉴赏者,千字一面识破红尘。表露清寂空明的心灵世界,泯去书法艺术追求的一切欲望,让人叹赏弘一大师的书法艺术表现。弘一大师的作品完全突破了传统书法的那种形式感,这其间含着的是一种超自由的境界。弘一大师在二十世纪书法史上日渐上升的地位,意味深长。弘一大师其书风大变在其50岁左右,即1929年,他一方面受小环境影响,追求佛教的清净无垠之境;一方面也受大环境的制约,在整个书法转型中,富于才华的弘一则完全抛开了年轻时写北碑的盛气,而归于平淡。他的字取长势,化繁为简,笔划极为单纯。他不再写篆隶,而将全力投入到为大众所识的行书上面,但已看不出他到底取法何家,皈依某派的痕迹,在整个书法史上也有别于任何书家。民国期间书风的丰富多彩,于弘一书亦可见其一斑。弘一大师将尘世的浮华,烦躁清除得十分干净,留下的只有纯粹的线与形。他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冷眼旁观尘世间的日出日落,潮涨潮落。1942年圆寂于泉州温陵养老院。如今弘一大师舍利塔坐落于巍巍泉州清源山上。大师在闽南留下了很多故事。在人们心里种下了深深的情结。弘一法师原是贵公子出身,出家后,发愿精研戒律,持律极严,生活俭朴,一件僧衣,一床蚊帐,补丁过百,虔诚得近乎残酷。他先是做人,然后才能是宗教徒。他的骨子里首先是爱国,然后才是佛教的信仰。弘一法师始终没有忘记救国,他选择了宗教。他集了很多联语偈,如“发心求正觉;忘己求群生”,“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终生得离苦”。“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佛者,觉也。觉了真理,乃能誓舍身命,牺牲一切,勇猛精进,救护国家。是故救国必须念佛”。大彻大悟之后的弘一法师,告别人世之际,其书法达到了艺术的顶峰,创造了大批迥异世人面目的不朽作品。在宗教上获得了心灵上的满足与平衡。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朽人之字所示者,平淡、恬静、冲逸之致也”。(《致马海髯书》)他的作品则成为宗教与艺术的结合,是一种超乎常人方式的对人生的真诚追求,达到了世人无法得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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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鑫,又名黄金,生于福建罗源,国家一级美术师,新华艺术网艺术委员会执行副主席,中国工艺美术家协会原副主席,中国艺术研究院特邀创作员,《中国国际书画专家学者全集》顾问编委等职。书画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大展中获奖,2011年9月11日在福州画院成功举办《黄鑫中国画展》,出版有《国画家.黄鑫》个人专辑,2018年4月28日在罗源县成功举办《生态福建.生态乡村书画作品展》共展出黄鑫书画篆刻作品180余件,出版有《生态福建.生态乡村诗书画印辑》。诗歌、散文散见于报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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