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其中斗蟋蟀是比较刺激、好玩的。
我们一群伙伴一起去野外将蟋蟀捉回来,然后就开始斗蟋蟀。在斗蟋蟀之前,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首先用树枝在泥地上挖一个小凹坑,形似小勺子凹处且尾部再挖出一条凹坑通道,方便蟋蟀由此进去。完成凹穴的工作以后,再寻找一块切面比较平整的石块,盖在上面,石块上再铺点杂草,就形成了一个天然巢穴。如果里面有水流出来,就是一个天然的同穴,钓鱼,游泳,探险……各种不着边际的遐想。如此,蟋蟀的战斗场所就制作完成了,接下来就等待各位蟋蟀选手们的闪亮登场。
蟋蟀是有领地意识的,当我们放第一只蟋蟀进巢穴的时候,它下意识的把此地据为己有,当做自己的领地。当第二只蟋蟀被放进去时,因为自己领地被侵犯,第一只蟋蟀就会致死捍卫自己我领地,从而与另一只蟋蟀展开殊死搏斗。
我们几个小伙伴斗蟋蟀虽然图的是乐趣,但也不妨碍外加一些赌注,当然不是赌钱,那时有一块钱就算是富翁了,哪里有闲钱来赌,何况根本没有钱呢。我和一个伙伴对战,我们的赌注是输的一方要承受被弹额头的惩罚。我们各自选择战斗力强的,看起来比较健壮凶狠的蟋蟀进行比斗。选完之后双方划拳决定由哪一方先进入巢穴守擂,伴随着一场激烈的剪刀石头布大战,最终我遗憾的败下阵来,只能被迫挑战擂主。对手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蟋蟀放入洞中,全程用他的双手挡住我的视线,好像用心捂着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似的,真怕它一见光就化成碎末泡影似的。这样我对敌手的信息一无所知,但是也无关紧要,我对自己的选手有百分之百的自信。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只有自己相信自己才能让别人相信自己,是否是盲目的乐观,接下来一试便知。对手已经在巢穴中严阵以待,俨然已经把此地占为己有,它露出半个脑袋,两眼纯黑色的大眼睛直视前方,就像带墨镜的侦查兵正在视察敌情,有一点滑稽。我不急不慢的把自己的选手取出来,然后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它,真怕它突然不想战斗了,找机会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到时候就尴尬了,不仅被按上临阵脱逃的罪名,还被弹额头加伙伴们的肆意嘲讽,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在我严密的守护下,我的蟋蟀顺利的进入通道后,悬着一颗怕它临阵脱逃的心也放下了。一场生死大战即将上演,双方的翅膀都高高鼓起,然后发出两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声势夺人,都想用凭此喝退彼此。可是敌我双方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而且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高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对方喝住,那不是自毁名声了么。一场紧张的“谈判”就这样宣告失败,动刀剑决胜负已经在所难免,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它们同时张开血盆大口,龇牙咧嘴,声响较之前更加的尖锐,下一刻冲向彼此。它们的的牙齿如钳子形,钳口张开,下一刻闭合,紧紧的钳住对方,嘴对着嘴,谁也愿放开,似乎只有决出生死,这场地盘争夺之争才算结束。它们时而相互逼退对方,时而嘴对着嘴原地翻滚,时而在巢穴里战斗,时而在巢穴外战外,尘土飞扬,战斗异常的精彩激烈。现场的激烈程度也直接影响到了伙伴们的情绪,观众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我也不例外,跟着给自己的选手加油助威,同时莫名被一种紧张的情绪给侵染,搞得我既激动又忐忑,万一输给对方,自己的额头就要遭罪了。现场中的战斗愈加激烈,猛烈的撕咬着,场面触目惊心。我方选手的翅膀早已破损不堪,敌方被我方卸了一条腿,但是战斗仍持续着,双方不分伯仲。观众们也毫不吝啬他们的嗓子,大声的呼喊加油,各种混蛋语也不绝无耳,好像不像是在看斗蟋蟀,倒像是在骂街、干群架一样。敌我双方早已经遍体鳞伤,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似乎准备到最终的决战了。终于随着伴随着敌方的嘴巴被我方咬烂,钳子的另一边已经断掉了,没牙的“纸老虎”已经构不成威胁,只能弃甲落荒而逃。看着敌方的蟋蟀逃走的丑陋模样,我方蟋蟀只是抬起高傲的头颅漠视着对方,然后不紧不慢的转身回到巢穴,收获胜利的果实,同时也在等待下个挑战者的到来。我也如愿以偿的弹了对方的额头,看着对方凶神恶煞而又憋屈的脸,心里不由美丝丝的。这样一场大战和赌斗告一段落,每个人,每只蟋蟀,内心各有喜悲。
童年时光也许就是这么简单,一场都蟋蟀的乐趣就能充斥着一天的心灵。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想快快长大。然而如今却又似乎恰恰相反,强烈渴望时间倒流。